秦艽儿本以为只是简单的下腹坠胀而已,一直到羊水破了些,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小家伙许是终于忍不住了。
太好了,自己总算是要“卸货了——这是秦艽儿的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又有些恍惚地想:“好似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疼,莫非是嬷嬷们夸张了言辞?”
丝丝胡乱的念头不过一瞬,下腹紧紧密密随之而来的疼痛,便轰然倒塌。
秦艽儿额间冒着冷汗,最后心道,“嬷嬷说得委实内敛了些,这哪里是‘有些痛’,分明是‘痛到’了极点!”
秦艽儿外表虽娇柔,实则内心很是强大,而这强大,无疑在这看似很长其实不过眨眼间的思绪飘摇间,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镇定地喊来侍女。
虔儿惊得几乎跳脚,“奴,奴婢这就去唤人来!”
伴着疼痛和片刻的兵荒马乱,殿内外很快便镇定下来。
两位贴身侍女按着在心中演练了数遍的规程,将场面牢牢控制在掌心。
虔儿和铮儿一内一外,加之虞嬷嬷的干练手段,秦艽儿还是很放心的,事实上她们也确实做得很好。
因着太医说麟趾宫近日怕是便差不离了,于是不仅是陛下几乎日日宿在寝殿,就连陛下身边的孟公公等人都上心不已。
实在是不上心不行,任哪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自家陛下是真的对这位淳妃娘娘很有些心思。
再加之如今宫内各位娘娘的家势手腕,委实很难不对这位的大小事物添上几分心。
麟趾宫的宫人消息一传来,孟公公便急匆匆地小跑进了内殿。
宫规森严,若无大事,谅孟公公有一百个胆子,也断然是不敢这般踩着“咚咚”的小重步。
景御帝似有所感,眸色微利,孟公公话音刚落,男人便已抬脚大步走出了殿门。
孟公公呆了呆,不过两句话的功夫,便已然连陛下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他不由得抹了把汗,扼腕于自己这“孱弱”的身体委实跟不上,一边纳罕道:“陛下这究竟是听没听清。”
那方,男人很快便到了麟趾宫,彼时主殿内女子的低声痛楚不时响起。
不时有紧紧肃着一张脸的宫人抱着大红鲜血染成的水盆。
景御帝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主殿的呼声不停,男人的拳头攥了又松,几欲破门而入,好在最后的心神将自己的脚步给扯了回来。
他希望里面正为自己孕育子女的女人,在将来的某日能同自己并肩而立,是以自己更不能在这时候,给往后朝臣攻讦的任何余地。
且忍!
孟公公悄悄瞅了一眼面沉如水的男人,眉间不住地跳了跳,半晌觉得不得不说,最后还是咬着牙小心翼翼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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