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得其实并不美满。
水萦鱼翻身仰躺在床上,清晨的恶心在胸口翻涌,她睁开干涩的眼睛,嗓子撕扯着泛疼,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宣告着睡眠不足这一事实?。
“嗯。什么事。”她赖在床上不想动。
“你张叔叔昨晚上特意从国外飞回来,说要?看看你,还有两小时?就要?到了,你收拾收拾赶紧过来。”
“谁?”
水萦鱼倒从没听说过自己认识什么张叔叔。
慕念“哎呀”了一声,报了个张姓全名,说是什?么什?么集团的董事长?,特意来祝贺她夺得影后桂冠。
“你张叔叔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蹩脚的哄骗手段。
水萦鱼困得没力气说话,用沉默阻止意识的逐步清醒。
此时反胃恶心的感觉还没占据高峰,她还能再睡一觉,怀孕之后格外容易犯困,最近休息的这几天几乎都在睡觉。
慕念自顾自地说了许久没得到回应,拔高声音唤道:“小鱼?小鱼?”
最后那一声尖利地刺进耳里,成功将水萦鱼的睡意完全驱除,随之涌上?铺天盖地的恶心。
她猛地睁开眼睛,捂着嘴往洗手间跑,没带手机,但也没来得及挂电话。
慕念在电话里听见一阵匆忙的响动,砰的一声关门声,水萦鱼顾忌着她刻意压抑着声音,胃部如同潮汐翻卷汹涌,但她只一开始吐了点酸水,剩下的几乎都在干呕。
关于孕吐这事她问过医生,医生说这是激素相关的影响,就和生命孕育本身相同,都是神秘美妙的,是充满幸福感的负担。
医生说到这时?笑得温馨甜蜜,那是个alpha医生,理解不到oga怀孕的感受。
充满幸福感的负担。
滑稽可笑的言论?。
吐完后水萦鱼双手撑着盥洗台边缘,冰冷的汉白玉石块,边缘被磨得光滑,少了许多硌手的坎坷不平,但依旧冰人。
她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微微泛红的眼角,忽然意识到荒唐的人生已然将她抛弃到了这般地步,孤立无援地缩在这角落里,慕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与通话时?的电流声一起?。
她捧了把清水清醒自己,勉强洗去睡眠不足带来的满面?倦容。
慕念听到开门的声音,赶紧提高声音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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