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阁老。”他冷冷唤了一声,毫不客气拍了拍对方抽搐的脸颊,嘲讽道,“想学那些名垂千古的圣贤死谏,起码得行为端正,不被人诟病吧。”
“太后给的砚台摆在你书房,你收了她的好处才来,这不叫死谏,这叫前朝勾结后宫祸乱朝政。”
陈阁老只觉一团气凝在胸口发不出来,楚霁云的字字句句都让他神魂发颤。那感觉就像一生追寻在光明的路上,到头来才发现光明不过是被人故意放大的一盏灯,灯会灭,灭了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没有出路,没有退路,死也是白死,死了也不是解脱。
最后,陈阁老被抬出养心殿,皇帝派了羽林卫日夜守在陈府,又让太医尽心竭力医治,听说阁老当晚就吐了血,昏迷前让人把两方砚台包好,务必送还乾宁宫。
子时,楚霁云还在养心殿批折子。
楚纤歌找了过来,他一见人就收起脸上的凝重,看她空手而来,故作抱怨,“不是应该熬点汤送过来关心朕吗?”
不管外头怎么说,不管她怎么想,反正楚霁云自顾自和她过起日子了。
楚纤歌愣了一瞬,随口说,“下回吧。”
楚霁云眼下乌青很重,今儿又被陈阁老当柱子结结实实撞了一回,现下见着她,顿觉肋骨疼得紧,扶着椅子都起不来。
伸胳膊唤她,“肚子疼,扶朕一把,行吗?”
楚纤歌有事求他,态度放得比平常低,然而发现他想趁机握自己手,冷着脸道,“苏安,冲点红糖姜茶过来给陛下暖暖肚子。”
苏安左看看右看看,又不敢说是,又不敢说不是。
楚霁云摆摆手撵他们出去,笑着问她,“皇姐气朕不买陈阁老面子?他收了太后好处说朕的不是,朕看他是老糊涂了。内阁既不能替朕分忧,早该换些顺手的人了。”
楚纤歌没说什么,扶他坐到软垫上,开口就问,“什么时候送方荨回去?”
“除了方荨,你能和朕说点别的吗?”他喉咙一哽,眸子里映出几分委屈的期待。
可惜她置之不理,反而行了个标准的臣子之礼,“请陛下让臣送他出关。”
只是出关,不是送到南境。
楚霁云狭眸微眯,舌尖掠过上唇,释放出一丝不悦的危机,“你怕朕杀了他?”
虽然天牢那出戏,楚霁云看得很满意,但若让他就此相信楚纤歌对方荨死了心,还差点。
楚纤歌自然也知道,但她并不慌,凤目微挑,清清楚楚道,“不是。我说了不能放他回南诏,出了关,不在大宁国土上,我会杀了他。”
冷光压满她的眉目,冰霜般的决然冷酷让楚霁云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
可是在天牢她对方荨说的话···让他一想起来就觉得仿佛有无数小石子在看不见的地方膈应。
“你知道朕对你的心意,朕怎么会答应让你杀他,让他一辈子住在你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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