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楚虞和小鱼小虾睡在一起,简直是对阔少的亵渎——他,楚虞,坐拥若水南岸海域、亿万美人积极献身的王,怎么能和食物住在一起呢?
这就相当于大晚上睡得好好的突然被烤香猪和红烧兔头拱了被窝。
太可怕了!这河里吗?楚虞不理解。
“噗——”楚虞撇嘴吐出一截热带鱼的尾巴,好看的眉眼一皱,支着下巴怒视安着毛玻璃的浴室门。水声阵阵,他幻想着水流抚摸过任雀的脊背、腰肢,在每一处峰峦起伏暂时驻足,他想着想着,门突然开了。
任雀穿了身铁灰色睡衣,裤腕到脚踝,露出弹出拖鞋的脚趾。他神色平平地睨了下鱼缸里的楚虞,发现这条鱼正用痴汉目光瞄着玻璃门,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奇怪笑声。
“傻了?”任雀微挑眉梢,他拎着毛巾走近,本想只逗逗楚虞就去睡觉,低头看鱼缸,突然觉得哪里违和。
他蹙眉端详,用尽为数不多的数学思维,总算发现端倪。
“鱼缸里以前,有二十二条热带鱼和二十只小虾吧?”任雀站在缸边,阴阳怪气地问:“怎么现在,加起来还没零头多?”
楚虞眨眨眼,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他托腮微笑,像鱼缸里升起的小太阳,一边还惬意摆动着自己的尾巴。
“楚虞,鱼呢?”任雀俯身,他身上还带着浴室里温软潮热的湿气,出浴的眉眼染上醉人笑意,狭长眸子一眯,连语气都透着狎昵。
我不就是鱼嘛,难道你还想要别的美人鱼吗?——楚虞甩了甩自己柔软的卷发,向任雀抛了个媚眼。
“最后一遍,我花重金买回来的热带观赏鱼呢?”任雀笑了,他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微微直起身体,指尖一捻,无数四散的刀片在他手上飞舞,把鱼缸层层包围。
“直白的说,我的钱呢?”
楚虞一愣,他大概没想到任雀会这样谋杀亲夫,手段血腥残忍,他向后一靠,灵机一动。
然后,如地狱前来的任雀,便欣赏了一遍楚虞驴唇不对马嘴的表演:他先是用手掬了一捧水,然后捏了条尚且活蹦乱跳的小鱼,在干涸的掌心粗暴地涮了涮。他把鱼扔回缸里,自己歪着舌头翻了下白眼,又把小肚子露给任雀看,最后可怜巴巴地趴在鱼缸边啜泣。
“你说这鱼进水里就死了,跟你没关系?”任雀冷酷一笑。
楚虞委屈地落几滴眼泪,猛然想到了什么,跳出鱼缸去拿药箱里的温度计,在水里一试,在任雀面前手舞足蹈。
“呜呜呜呜!”上窜下跳的变调,楚虞焦急地哭哭。
任雀这才意识到什么,他用手探了下水温,徒然明白了。
原来热带鱼在冷水里会死。
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争当阔少纨绔第一人·没养过鱼·雀恍然大悟。
但任雀要面子,他当然不能让楚虞抓住他的小尾巴,他冷笑一声,摸了摸楚虞的头,淡淡道:“放你一马,以后给你买冷水鱼,看好你的小伙伴们,别再让我发现少了什么。”
楚虞拼命点头,吧嗒吧嗒,用尾巴拍着鱼缸玻璃做美人鱼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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