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惧怕黑夜的吧。
不能没有灯,不能没有光亮,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眼前陷入黑暗,她就控制不了地心悸和害怕。
事情发生在一个平淡又普通的秋夜。
那晚阮听雾放学回家,家里冷清,每间房都关了灯。就像一个密闭的四方盒子,闷得喘不过气。
但那时她在摄影方向坚定地迈了步伐,并且摄影的作品上了西城一中的周刊,像徒步很久终于尝到一点甜头,那段时间她上进又柔和,难得变得开心起来。
但欣欣向荣的情绪中止于那一瞬。
昏天暗地的房间里,十四岁的小姑娘摁亮墙上的灯,亲眼见到父亲了自杀的场景。
血迹斑驳。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她整个人却冷静异常地拨打了120,而后出门竟意外撞见了梁宴。
二十出头的少年恰好骑着机车路过,两人就那么匆匆晃了一眼,他丢给她一件外套。西城秋天冷,她就穿了件短袖。
阮听雾接过,又见着他离开。
只有手心里的衣服见证他曾经在她最黑暗的那一晚出现过。
后来120来拉人,阮听雾跟着上了车,手心里死死拽着那件衣服,像抓住身边唯一一束光亮。
再后来,她亲手将梁宴的外套放进衣柜的最底下,希望能有一天,她能再拿出这件外套,然后对梁宴说。
没想到吧,当年你随手扔给一个小姑娘的外套,会变成她这么多年以来的珍藏和云霓之望。
……
回忆结束,她睡着,第二天早起开始担心如果梁宴最近一直不回家,她要怎么样才能在生日那天把礼物给他呢。
没想到惊蛰前一天,梁宴回了趟家。
阮听雾在卧室写试卷,到了饭点下去吃饭,她难得这么勇敢一次,直接向梁宴道:“哥哥,你明晚回不回家?”
梁宴在玄关处换鞋:“有什么事么。”
“我听表哥说你明天生日,”阮听雾说,“我给哥哥准备了一个生日礼物,想明天送给你。”
“程砚怎么可能和你说,”梁宴说,“我从来不过生日。”
阮听雾凝怔了一小会,她知道梁宴生日是三年前那会暗恋他向别人打听来的。她只知道他的生日,却不知道梁宴从来不过生日。
阮听雾僵硬地望他一眼,不得已撒了个谎:“其实是上次哥哥身份证掉在沙发上,我捡到然后扫了眼。对不起啊,哥哥。”
说完,她又看梁宴一眼,这次他眼里没再存疑,就轻轻淡淡地扯了下唇,说:“不用给我生日礼物,你自己留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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