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承应的算盘远不止如此。
他还另有打算。
散会后,杨承应留下祖天寿、尚学礼、齐大壮和沈得功等亲信,讨论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金州卫发生的事。
祖天寿早就下定决心,跟着杨承应干。
他见没有外人,率先开口:“金州表面上太平无事,内里却暗潮汹涌。”
“方巡按几次三番找到我,表面上是探讨防守,实际上是试探我能否出任复州卫指挥使。”
祖天寿话音刚落,沈得功也道:“我那个当登莱总兵的族兄,也给我发了类似的信。”
尚学礼道:“方巡按虽然对将军的屯田制度没说话,看脸色似乎对将军是在改大明祖宗之法有意见。”
等他们说完,罗三杰总结道:“这些事,他们都告诉了我,但被我压了下来,只等你回来再说。”
这一些小动作,杨承应早料到了。
但他相信,只要自己一天不回来主持大局,以方震孺为首的大明官员,和以田荣为首的官绅大户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这些人还算顾全大局,不能在北方强敌压境,主事之人不在的情况下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金州卫是朝廷的金州卫,这一点自始至终都不会变。只要朝廷一日不收复盖州,则我稳如泰山。”
杨承应先定调,接着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登莱、辽西、蓟辽总督和辽东经略,看似是一个整体,实际上各有各的算盘。”
“尤其是辽东经略和辽东巡抚之间,虽然因为丢失辽阳,两人关系缓和不少,我看,迟早要闹掰。”
经过辽阳之战,坚定了熊廷弼“先守而后战”的思想;王化贞恰恰相反,一心想要报仇雪恨。
朝廷目前站在熊廷弼这边,经年累月,饷银耗费巨大,迟早会因顶不住而转向王化贞。
“我们要好好利用这点,达到自身的目的。”
杨承应道。
“将军莫非是想……亲近王巡抚,疏远熊经略?”
祖天寿猜测道。
这是一般人“非此即彼”的惯性思维。
杨承应摇摇头道:“当然不是。王巡抚完全不懂军事,要是我亲近他,说不定他会因此以为收复故土时机成熟,而贸然出兵。”
不少人是这样想的,听了杨承应的话,都低头苦思。
尚可喜却笑道:“妙啊妙,将军真是太厉害!”
“哦?你说说看。”
对于尚可喜的成长,杨承应感到很高兴,于是鼓励他发表意见。
尚可喜挺直了腰板,说道:“我以为将军的意思是,谁要是对我们不利,我们就转向另一方,不亲不疏,不远不近。”
这么浅显的道理,大多数人都懂。
最难的,其实不在这里。
祖天寿一脸担忧:“无论是熊经略还是王巡抚,都短于军事,而长于内政。如果两边站,就等于把两边都得罪。”
“所以,我想请老罗渡海去一趟登莱巡抚衙门,以和袁巡抚讨论军机为名,找到游士浑,让他帮忙搭个线,让我结识一两个朝廷里的勋贵。”
杨承应看向罗三杰,说道。
罗三杰点头答应。
这帮朝廷勋贵自始至终躲在幕后,杨承应此前一直和他们代理人接洽。
到了正面和这帮朝廷勋贵讨价还价的时候,得让他们交更多的过路费。
让自己供养大军。
至于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谈。
没别的原因,实力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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