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仲山甚至仍在玄关站着,没有走近一步。
他脸上的表情很不好形容,江明月看不懂,只知道不算生气,但也足够难看。
嘴角平直,下颌线咬得很紧,眼神下垂,全然的拒绝沟通的样子。
分明他回来就是为了沟通。
“那我先说,虽然记得的不多。”江明月抓了抓家居裤的布料。
他把自己那一天全部的记忆和发那条消息的本意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中间说到过夜,打过腹稿的江明月还是停顿了好一会。
他没发觉自己慢慢低下了头,但能感觉到越仲山逐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我以为是景语。”江明月放在腿上的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无意识地皱着眉说,“因为后来她一直跟我道歉,我,我也不记得其他的……我就以为晚上也是她。”
无论什么时候,何种情况下,回忆这件事都不会叫他有类似愉快的感受。
江明月在宽大的沙发上缩起腿,下意识地去找越仲山的视线:“有一些……片段,很模糊,也是很后面,才断断续续想起来,最开始那段时间,我什么都不记得。”
越仲山的眼神像是审视,脸色看上去根本没有变化,只有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大。
“我不明白。”良久,越仲山终于说。
“你没晕倒,可以走,也能说话。”开口后,他也开始皱眉,喉结狠狠地滑了好几下,声音艰涩,“我问你,要不要先去医院,你说只想睡觉。”
那天晚上,越仲山抱着很大一束花从前院下车,没走几步,就撞上跑过来的江明月。
他的脚步不是很稳,越仲山下意识去抓他胳膊,他就跌进越仲山怀里。
越仲山只当他喝多,搂在怀里又软又热,自觉手放哪里都不对,脸都僵了,才想起就近哄他先上自己的车。
江明月还算听话,钻进后座以后,还对护着他头的越仲山说谢谢。
看他仍抱在另只手里的那束花,还问:“要送人吗?”
越仲山心跳得厉害,那本来就是拿来庆祝江明月出成绩的,再普通不过,可冷不丁被问到,他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晕乎乎的江明月也不是很在乎答案,脸红红的,后靠在座椅背上,轻声说要喝水。
越仲山探身到副驾去拿水,江明月手上没力气,不肯接,他就扶着江明月的后脑勺喂他。
他刚才不肯动,等越仲山挨过去,却又用手去握越仲山拿水杯的那只手,指尖凉,掌心有些热。
越仲山怕呛到他,抬手的动作很小心,低声说:“别动。”
江明月听见说话声就不喝了,转开脸躲着杯口看他:“啊?”
嘴唇也是红红的,润着水光,表情却呆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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