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半雪忙摇头摆手,“我可不会滑滑板。”
“虽然我水平也就这样,”左枝一脚蹬上滑板,滑行,fakie revert,再接一个尾刹掉头,回到倪半雪面前,“但……教个初学者还是可以的。”
“我运动细胞很差的。”倪半雪拉着蛋挞,犹豫几秒,又问,“你真要教我?”
“教啊。”左枝颔首,“您要是方便,现在就可以开始。”
倪半雪这回倒是没犹豫。
左枝把猫关回家里,在楼下一处相对空旷平坦的水泥地面上,教倪半雪最简单基础的动作。
橘色路灯幽幽亮着,张嘴呵出的每一口气,都被冻成了白茫茫的水雾。
练了有大半个小时,左枝去26小时便利店,买了两杯热奶茶回来。
其中一杯递给倪半雪。
她向她道谢。
左枝应着“不客气”,大喇喇地在路墩子坐下,一口奶茶下肚,感觉冻僵的身体有了复苏的迹象。
倪半雪学她的样子,也坐在路墩子上,拆吸管的窸窣声响起,左枝一脚踩着滑板,将其控制在自己脚下,故作轻松地问:
“大晚上的,倪老师怎么一个人出来散步啊?”
甫一见到倪半雪,左枝就注意到她微微肿起的侧颊了。
等到了灯光更亮的地方,她脸颊残存的指痕便愈发明显。
倪半雪用吸管喝着奶茶,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
“我跟家里人吵了一架。他们催我结婚,让我去相亲,我不想去。”
左枝没经历过这种事,垂着眼,习惯性地咬着吸管,在思索该怎么安慰她。
“其实我对婚姻,没有任何期待。”
倪半雪拿下奶茶,仰头看天空,语气沉闷。
“我爸家暴,我妈更年期,谈婚论嫁的前男友劈腿。虽然跟你一个学生说这种话,挺不合适的,但我真觉得,和男人结婚没劲儿透了。”
左枝宽慰她:“人生是自己的,只要想清楚了,承担得住后果,不婚不育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听她这么说,倪半雪牵起唇角,很轻地笑了下,略有些苦涩。
“你不懂。”她喃喃自语,一个深呼吸后,正色看她,“这次,我爸妈的反应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我跟他们坦白了一件事。”
左枝挑眉,“什么事?”
倪半雪看了她很久,很久,没说话,反而问出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和宋延琛怎样了?”
左枝轻咳一声,含糊带过:“就那样啊。”
“你觉得,他是认真的么?”
倪半雪这问题问得犀利。
左枝猛吸一大口奶茶,嗓子都腻腻乎乎的,她回想过去与他的点点滴滴,心脏一软,语气也软:
“他的感情,远比你我想象的,要纯粹赤忱。”
“快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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