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嘉搬回朝椿阁的第一日,便受贵太妃娘娘亲召,于是还没安稳坐上片刻,便辇轿动身赶去了永福宫。
进门,看到贵太妃娘娘的亲侄女,赵纭霏赵小姐也在,青嘉顾及礼数周全,先向长辈主动问好,而后不端架子地向赵小姐点头示意。
闻言,贵太妃娘娘立刻面上带笑地叫她免礼,还殷切地迎上来拉她落座,然而赵纭霏始终态度淡漠,不言不语,其目光侧睥着更显出几分傲慢姿态。
青嘉多少能意会出,对方不喜自己。
她没多计较,假装未觉。
宫人们凑前左右奉茶,青嘉接过杯盏,低头不紧不慢品呷两口后,终于听到贵太妃娘娘按捺不住地免过寒暄,率先开口。
“青嘉,你也知道皇帝选秀在即,将来春熙、储秀、延禧、朝椿四宫主位,依规矩是要封赐给新人,本宫也算是这皇城内的老人了,还从未见过有公主僭越礼制,在新帝选妃之前,冒然占住四宫的。”
话音到这儿,赵纭霏面上的嗤嘲冷笑之意已经不加掩饰了,青嘉心想,如果能听清她此刻的心声,那些话一定不会干净。
她自新苑高调搬回,此举几l乎坐实了之前那些沸沸扬扬的风言风语。
眼下宫中人尚未明面对她鄙夷,只是顾忌着皇兄的君威,待皇兄日后厌了倦了,她根本就是毫无退路。
思及此,青嘉心里不免一阵凄凉,早没了与赵纭霏计较的斗志,她不明自己该何去何从。
贵太妃娘娘继续启齿,看向她时,娘娘神容依旧和煦,将轻视掩藏得完全。
“青嘉,本宫自小看着你长大,知晓你素来知礼明节,端行淑慎,又岂会跋扈任性行事,想来搬离新苑也并非是你的决定,只是皇帝到底年少气盛,有些事思量不周在所难免,但我们在其身后,该要本着为他着想的初心,劝言提醒,有错查纠,时时维护起宫苑皇室的清誉,你说是不是?”
这样看似随口的一声反问,实际满带压迫,青嘉垂下头,将手中茶盏捏握紧。
“还请娘娘赐教。”
贵太妃娘娘却又将唇角弯起来,收了神色的锐利,有进有退,将场面话说得极其漂亮,“本宫心疼新帝,自小身边无生母疼爱,如今到了成家的年岁,也还一直未被督成婚事,大殿空阔,新帝一人而居,身单寂寥,左右连个知心的体己人都没有,这叫本宫这做长辈的如何能忍心呢。正是因看不过去,所以本宫不免对选秀之事多上了些心思,新帝纵是不理解,有猜疑,本宫却也是用心无愧的。”
青嘉感叹于娘娘的唇齿厉害,她自知自己不是贵太妃的对手,贵太妃当年可是轻轻松松就做到,与皇后和母妃分庭抗礼的,这样的人物,笑里藏刀,洞悉人心,与赵纭霏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叫人实难招架得住。
她心头舒了口气,镇定回:“娘娘说笑,皇兄心里怎会不知娘娘一番用心良苦,他不过不善表达,亦或是表达出现了偏差,娘娘千万别因此在意。”
贵太
妃拉过她的手,
状似亲昵地出声,
“青嘉心如玲珑,谁又会不喜欢,本宫知晓,有些事或许并非出自你的意愿,你若真心志不在此,或许,本宫可以为你助力一二。”
“娘娘此话何意?”青嘉将茶杯放下,有些警惕地回话。
“近日宫中起了不少流言,本宫听说皇帝今晨在前殿,一怒之下赐死一个爱嚼舌根的宫女,以儆效尤,皇帝如此手段,流言自能免于一时,可薄纸毕竟难以包住火,有些不能见光的关系,注定要永远偷偷摸摸,蝇营狗苟……背悖伦理,毁家族清誉,绝非大家闺秀之范,若本宫为其母,失望同时,心里该是怎样的心疼不忍。前面,那是火坑啊……”
说到最后,她口吻竟将自己代入进梅妃的身份,仿若再一次深刻提醒青嘉,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她若执意自甘堕落,不仅会使得原生家族受辱蒙羞,更会叫养母死不瞑目。
萧钦,那是梅妃生前,恨毒了的仇人。
青嘉不动声色,目光略过一旁的赵纭霏,最后再次盯看向贵太妃,她尽量不露怯地开口:“话已至此,娘娘究竟有何指教?”
贵太妃终于不再玩绕,她直言说:“联姻。”
青嘉真的意外:“联姻?与何方联姻?”
“西凉。”
贵太妃从容回答,平静启齿间,似早已将大燕后宫女眷不得干政的规矩全部忘在脑后,她继续说,“你久居深苑,大概并不知明遥远边域的战情,近两-->>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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