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欢蹲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手拎着串葡萄,一手搁在萧胤的肩上,看着萧胤将信写完,嘴里啧啧两声,“殿下,你好阴险啊!”
萧胤转眸看了李承欢一眼,说道:“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李承欢咬着葡萄的嘴巴张了张,随即将葡萄咬几下咽了下去,朝萧胤拱手作揖:“殿下足智多谋,算无遗策,承欢佩服!”
萧胤这满意的点点头,“李大人果然知情识趣。”
“嘿嘿。”李承欢又笑嘻嘻的搭上萧胤的肩,将一颗剥好的葡萄递到萧胤嘴边,萧胤张嘴舌头一勾,将葡萄卷进嘴里,舌尖轻轻扫过李承欢的指尖,有些苏痒,李承欢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咳,殿下,我们何时启程回京都?”李承欢略有些心虚的转移了话题。
萧胤思索了片刻,才道:“待颜行与长风带着军队进入北凉境内之后。我们便可以回京述职。这里的事情,我已经拟好奏章。”说道这里,萧胤突然看了一眼李承欢,笑道:“承欢是状元,何不为我润润笔呢?也叫父皇看了赏心悦目,或许心情一好,便不追究我们的事了。”
李承欢撇撇嘴,“这么简单便好了。”
“承欢,你没有发现,父皇十分宠幸你吗?”萧胤突然道。
李承欢一怔,“有吗?”
“我从未见父皇对谁露出过那样温和的眼神,即便是太子和我也不曾有过。唯独看见你时,他显得十分慈爱,真是怪哉。”萧胤略有些疑惑。这是他回京不久后就发现的事情,那个时候他与李承欢还不曾这么亲近。
李承欢闻言咯咯笑了起来,“那肯定是因为我更讨人喜欢啊!太子总是端着一张脸,跟谁都得摆架子,在陛下面前也端着,时时刻刻提醒旁人,他是储君,陛下肯定不喜的。至于殿下嘛,刚刚回京,毕竟生疏了,承欢却是很多年前就在宫中为陛下作画,算是宫里的御用画师呢!直到得了功名才正式入朝为官的。而且,陛下也很喜欢骑射,围棋啊!承欢都拿手的。”
萧胤点点头,有些了然:“有理。”
李承欢顺势搂住萧胤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撒娇道:“承欢可讨殿下的喜欢?”
萧胤将人拥进怀里,低低笑了起来,“自然。”
他从笔架上勾出一直狼毫,握住李承欢的手,塞了进去,“来,承欢替我润润笔,让我瞧瞧状元之才。”
李承欢手中握笔,顿时文思泉涌,他从萧胤身上爬起来,坐直了身子,一手拽袖,一手提笔高悬,顿了顿,便开始落笔。写的十分快,仿佛无需思考一般,瘦金字体铁画银钩,骨络分明,极为锋锐。与他的温和的性情截然不同,反倒是有几分萧胤的意味。
“我的笔迹,承欢何时学会的?”萧胤只看了一眼,便笑了起来。
李承欢得意的挑挑眉毛,“淮州来往书信时。只是殿下的来信太少,承欢只能揣摩笔意,但是近来看多了殿下的文书,自然便记下了。”
萧胤不得不佩服李承欢这些方面的本事,还真是过目不忘,一点就通。
“承欢可有什么向往吗?比如封侯拜相?”萧胤沉吟了片刻,还是问道,他担心李承欢会为了他,放弃所有的念想。
李承欢摇了摇头,“封侯拜相是父亲的向往,不是承欢的向往,承欢……”
李承欢突然顿住,在墨迹晕染开前,将笔提起,他有些惆怅的说道:“我想与殿下一起看遍山河,走遍天下。”
“可是殿下有殿下的大业要去完成,那承欢便助殿下一统中洲,也是好的。”
萧胤看着那狼毫笔尖,沉默半晌,才道:“若是有闲,我陪你四处走走,可好?”
“好啊!”李承欢笑。却没有放在心上。此时的萧胤便忙的脚不沾地,每天深夜才能安寝,更何况是以后呢?哪里会有空闲,陪他这个胸无大志的人四处闲逛?
又过去七日,颜行终于率领大军,杀入了北凉境内,凡是阻挡着,皆被斩杀。第一战,要立威。
得到消息的萧胤,立刻整顿,准备回京。
他将黑甲尉大多留在北境以防不测,由储禁全权代管。自己则抽调了一万黑骑,带着李承欢开始南下。
南下时,要比北上时轻松的多。尤其是对李承欢而言,北上的路途艰辛凶险,处处是暗箭。还盯着前线物资运输的重担,一刻都不敢大意。此时回程南下,已是凯旋之师,也不必担心北凉暗探,不必担心粮草,不必担心殿下在前线是不是会有危险。
一路上,李承欢都十分欢喜,常常在安营扎寨时,撺掇萧胤和他一起进山打野鸡野兔,摘果子,两个人仿佛还是青春少年的样子。
一天下午,李承欢正捉住了一直野兔,拎着它的耳朵递到萧胤跟前,“殿下,小白兔,可爱吗?”
“可爱。”萧胤接到手中。
李承欢毫不意外的看到小兔子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萧胤手中,果然是因为殿下身上煞气太重,小动物才这么老实的吧!
“殿下可还记得那只松鼠吗?”李承欢问。
“自然!一直让人仔细养着,不过它很贪吃,胖了很多,没有从前灵活了。”萧胤道。
李承欢惊讶,“殿下一直养着?”
“自然,那是承欢送我的礼物,怎能薄待?”萧胤理所当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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