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滚落到地上。
她低着头,长发散落,看不清神情。
“我出去一趟”
开口时声音都嘶哑变样。
不等父母反应,江恬已经猛地起身离开餐桌,拿了沙发上的外套就跑出去。
“小姑娘去哪里?”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后座小姑娘双眼通红,无声地落着泪,体贴地递过去纸巾。
江恬努力压住发颤的嗓音,报了地址。
祁蒲之晚上回家时,在熟悉的地方看到熟悉的人。
少女在半夜凉风中坐在街头,场景过于熟悉,让祁蒲之恍然以为穿越回了一个月前。
她在江恬面前驻足,轻声说:“又无家可归了?”
江恬紧抿唇瓣,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看她。
祁蒲之凝视着少女盛满痛意的眼眸,突然就明白她为什么而来了。
呼吸陡然一滞。祁蒲之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唇瓣翕合,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想强撑出笑意,想在少女面前装出成熟坚韧的大人模样。
可是她做不到。
这一个月,她先是被片场中|共苦的朋友背叛。
那人收了祁家的钱,原本的淳厚心善骤然不见。四处宣扬她和已婚的主管有染,因此能接到群演里钱最多的角色。在嘲讽不屑的眼光中,她再度丢了工作。
接着,小狗在残忍的痛苦中离开了她。她亲手埋葬了它。
分明一直想着,等她赚了钱,就立马带它回家。
如何强颜欢笑。此时此刻,站在江恬面前的,只是被生活肆意磋磨,不顺不堪的大人。
这些年来,早该习惯适应,也没什么好自怨自艾的。
可是眼前人大概是唯一能懂得她失去它的痛苦的人。
可是少女抬头望来,饱含痛惜的湿润的明眸里,水光晃荡着她的倒影。
仿佛独属于祁蒲之的痛苦,竟也会灼伤另一个人的每一分呼吸。
仿佛如同夜间行人仰望头顶皎月一般,祁蒲之三个字也会在某个人心头散发出温润圣洁的幽光,会被小心翼翼、不容亵渎地珍视,纯粹得近乎朝拜。
祁蒲之在人生的低谷里撞进那样的眼神中,几近一头栽倒,栽得浑身发痛。
她在眼泪汹涌淌下来前猛地转过身,背对江恬。
夜间无人的街头,墙面破败,失修的路灯发着晦暗的光,偶尔忽闪一下。
江恬仰头望着年轻女人。
那人不想让她听到哭声,于是咬牙强忍,瘦削的肩头轻颤。
乌黑的长卷发随着那颤意轻动,如同一起被卷入了难止的情绪浪潮里。
然而还是偶尔不慎溢出些微呜咽。
即使被生活残忍地压迫着,背脊仍倔强地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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