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因为这封国书的内容很明显,吊唁是假,实则是荀越以楚地新主的名义给他的一封警告信,字面意思说得很是官方客套,说他与傅家有旧交,大魏如今的太子妃为其义妹。
国书是发给尉迟澍的,内容则是言真意切再三嘱咐傅云琅要节哀!
于是傅云琅这个所谓的一介孤女,破国以后的和亲公主,最是叫人觉得名不副实的太子妃,突然之间就又有了一个崭新的庞大的靠山!
而且这封所谓的吊唁国书赶在这个节骨眼上送过来,荀越方面的意图更是再明显不过——
他在施压,他要保下傅云琅!
第096章驱逐
整个场面,剑拔弩张。
眼见着卢信礼脸上表情瞬间就变了几变,底下本是因为家眷被挟而义愤填膺的朝臣也隐隐觉察到气氛不对。
一种天然的默契很快达成……
整个灵堂上鸦雀无声。
方才卢府送信的心腹来时是直奔的卢信礼,将东西交予他时也是咬耳朵说得悄悄话。
傅云琅只能凭他手里两件东西的封皮判断,那该是某个国家呈送的国书和礼单之类……
皇帝驾崩之后,因为路途遥远,周边附属小国吊唁的国书和唁礼一直有陆陆续续的到,而这些东西,虽是由礼部接收,可最终还是要过傅云琅的手。
卢信礼本想快刀斩乱麻,直接震慑住朝臣,然后趁势拿下傅云琅。
当然,杀是不会现在就杀的,毕竟现在的局面比他计划中的出了偏差,尉迟澍没有直接死在外面而是暂时下落不明,他还要防着尉迟澍会有死里逃生的可能,尉迟澍究竟会为了傅云琅让步多少他虽不敢保证,但至少多拿一个人质在手对他是没坏处的。
而现在,这灵堂上当众的这一出,他声势浩大的想要当场拿下傅云琅,则全是打的心理战,他要通过傅云琅失势造成一种东宫太子大势已去,这朝堂后宫尽在他掌握之下的错觉。
以此——
来动摇瓦解朝臣的信心,好将风向尽快转向他们。
卢信礼手里死死攥着那份国书和礼单,眼底复杂的神色交杂,天人作战。
他身侧与他同行的一位武将是有看到国书内容的,同样也是有些意外和骇然的看了傅云琅一眼,然后见他举棋不定,忍不住低声提醒了一句:“大楚的荀氏武门出身,尤其荀宗平这儿子,不仅是天生的将才,十四岁初上战场时就已经是能在战场上独当一面的人物,同时更是手腕铁血,有勇有谋。现在大楚方面的军权尽数掌握在他手里,说句难听的……荀宗平差不多就是个甩手掌柜,早就不插手军队调动方面的事了,这个人的面子,怕是不好驳。”
更有甚者,因为楚国帝京和魏国皇都相距甚远,为了尽早将国书送达,荀越是派了信使八百里加急先行赶来,而他随行的唁礼则还在路上。
足见他态度之坚决,行事之急切。
改朝换代绝不是可以毫无阻碍就轻易达成的事,尤其现在卢云乔腹中的还只是个遗腹子,要等孩子瓜熟蒂落起码还得八个月,现在他手里的这张王牌并没有那么强势,至少在卢云乔的孩子落地,并且被证实是男孩之前……
这期间就哪怕尉迟澍的死讯顺利传来,可是朝中还有其他的皇族宗亲和别的势力,但凡想与他争一争的都可随时找借口发难。
卢信礼再狠,他也不可能名正言顺将尉迟氏的所有血脉屠戮干净,只为了给他的亲外曾孙腾地方,一旦他公然对尉迟氏的宗亲下手,他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而只要有尉迟氏的任何一条血脉尚存,他就还没有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他早做好了准备,要利用卢云乔养胎这段时间慢慢渗透,先将这座朝堂笼络到自己手里。
而这个时候,他就绝对经不起战争的损耗。
他只是个文臣,即使能拿到协理大臣的虚名,他还能去领兵打仗不成?就算周边附属小国小打小闹的试探他都头疼,而若是树了荀氏父子为敌……
荀越的名号,他也不是没听说过,说句自灭威风的话,私底下他都羡慕荀宗平有那么个出色的儿子,能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享清福。
这武将虽也是压着嗓音说话的,可底下朝臣听不清,傅云琅与他们面对面站着,这会儿倒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听他们提起荀越,狠狠意外之余再看卢信礼突然踟蹰不前的态度,她心中立刻有了猜测。
“是本宫母国来信了吗?”没给卢信礼继续发难的机会,她当机立断呛声,“丞相大人协同理国公府联手逼宫是想干什么?鸠占鹊巢,将本宫斩杀在此吗?”
卢信礼有多少斤两她大体也有数,一个满腹心思算计的野心家。
尉迟澍说得对,是权势催生了他的野心,他在高处站的久了,就以为自己理所应当有掌控天下的能力,可事实上一个只有满脑子阴谋诡计的糟老头子,他真以为他能轻易压服那些桀骜不驯的武将,替他守边戍国开疆扩土吗?
荀越这把刀递到了面前,傅云琅不由分说先反制一波。
她态度不卑不亢,与对面全副武装剑拔弩张的卢信礼一党对峙:“即使惠妃腹中怀了皇嗣又怎样?所谓嫡庶有别,尊卑有序,你是想杀了本宫和太子,灭掉我们东宫全门,做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不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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