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还有个绿色物体挡路,徐诀问前台人员:“这里怎么还戳个邮筒?”
那小伙子从电脑后抬头解答:“这里是旧邮局改造的,还保留着邮寄服务,不过老板把寄信功能升级了。”
讲那么高深莫测,徐诀问:“怎么个升级法?”
那人拍拍邮筒,说:“现在即刻寄送的邮筒遍地都是,这个不一样,放在里面的信件都是八年后寄出的。”
徐诀哑然,八年得是哪番沧海桑田,前面那八年,他爹妈一拍两散,他爸造出摩天大楼,他妈造出个烦人的丁学舟;往后八年,他是否已经本硕连读毕业不说,这书吧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如果不在,他这会儿给未来老婆写个信岂不是白写。
思考的间隙,陈谴指着货架上的信封信纸问:“买一份多少钱?”
工作人员忙撇开徐诀,笑脸迎向陈谴:“信封六块,信纸八块,邮票便宜,都是一块二,三件套买更优惠,只收您十五块。”
小室方桌旁又添二人,徐诀拿八块的信纸压着六块的信封,手边还放着便宜的邮票:“抢钱啊,邮票要不是明码标价120分,他是不是还要涨个十倍八倍?”
陈谴坐他右侧,桌上也是同样的标配:“是挺离谱,就当是给信件交八年保管费了。”
徐诀想了想,也能接受:“那要是没到八年这地儿倒闭了……”
“那就证明有缘无分,认了吧。”陈谴说。
室内安静,陈谴提笔落字,未写收信人,先在第一行点了个冒号,前面留着空白。
第二行开头,他刚写下“现在”一词就停下笔,手肘擦着桌面冲旁边一杵,徐诀小臂被精准撞到,握着笔的右手毫无防备在昂贵的纸张上划拉出一道黑色墨水。
这纸还未落一字呢,徐诀痛心道:“你干嘛啊!”
“不许偷看。”陈谴警告他。
“你把我纸都弄脏了!”
陈谴看一眼,笑了,丝毫不惭愧:“你给谁写的信?”
徐诀大大方方:“未来老婆。”
陈谴手一抖,差点也在自己纸上划拉个同款痕迹:“这就知道你未来老婆住哪了吗?”
徐诀勾嘴笑笑,也学他在第一行点个冒号,装神秘谁不会:“老婆嘛,肯定是嫁到我家的,那就写我家地址得了。”
陈谴无话可驳,将信纸一遮,身子挪开了半尺:“各写各的,谁都别偷看谁。”
纸笔窸窣,分秒流逝,陈谴洋洋洒洒写了满纸,停笔后抬脸,正好对上窗外投进来的一束阳光,光线将窗旁一切背阴的事物弱化,只余空中细小尘埃欢欣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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