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静了许久。
“这田广可以在玉中刻物却又不破坏玉石本身完整的技法我倒是听闻过,可是却从未见过。”有人开了口,便有人附和着。
那布衣老者冷冷一笑,眼中带着几分胸有成竹的意味。
洛轻言转身看了眼夏寰宇,却见夏寰宇面上亦是十分冷静,目光眨也不眨地望着放在那托盘之中的玉玺。
刘文安上前将玉玺接了过来,举了起来,对着门口透进来的光,便瞧见那白玉之中,竟果真隐隐投射出了飞龙之姿。
“有飞龙,果真有飞龙。”殿中一下子便炸开了锅,众人目光都落在那玉玺之中隐隐约约浮现的飞龙之上。洛轻言却瞧见,那布衣老者的面色突然变了,眼中带着惊诧,带着怀疑,带着不解。
“这般独特的雕刻技法,这世上除了田广只怕再难有人做到。听闻田广虽然也收了好几个徒弟,可是却无人学会了他的这一手,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有人还在感慨着。
那布衣老者却突然开了口:“假的,这玉玺是假的。”说着便欲冲上前夺那玉玺,刘文安身子微动,人却已经到了远处,身形如鬼魅一般,没有人瞧见他是如何做到的。
洛轻言亦是一愣,却急忙开了口:“还不将人拿下,胡言乱语,扰乱朝堂。”
那布衣老者面色仍旧一片惨白,从身后的包袱之中取出了一个盒子,面上带着积分狠厉之色,高声道:“我这儿也有一个玉玺,才是真的,你们亦可拿去鉴别,这才是真正的玉玺。”
那老者说着,便急急忙忙地将玉玺从盒子中取了出来,冲到了众人之中:“你们看,这才是真正的玉玺。”
话音刚落,便有人嗤笑出声:“这玉石分明只是南阳玉,你莫非欺我们不懂玉石。南阳玉虽也是上好的玉石,可是从发现至今,不足百年,夏国自元帝开始,建国两百余年,怎会用南阳玉做玉玺?”
那老者闻言,将玉玺拿在手中上下左右看了半晌,复又冲出了人群,拿着玉玺对着光瞧了许久,面色却越来越苍白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半晌,才猛地转过了头来,手指着夏寰宇道:“是你,一定是你,你替换了玉玺。”
夏寰宇冷笑了一声:“胡言乱语,此人心神失常,私刻玉玺,假冒圣旨,罪不可赎,拉出去,行五马分尸之刑,立刻执行。”
侍卫应了声,冲了进来,拉着那老者便往外走,老者手中却仍旧紧紧抱着那玉玺,声音愈发大了许多:“夏寰宇,你弑父杀兄,侵占亲嫂,罪不可赎。”
洛轻言微微蹙了蹙眉,侍卫便已经取了一块布条来,塞进了那老者嘴里,拉着他便出了太极殿。
洛轻言面色亦是带着几分疲惫,淡淡地道:“今日之事,季成军亦是受了蒙蔽,此事便不予追究。只是日后寡人定下一条规矩,所有圣旨,皆有寡人身边的刘总管亲自送达,若非刘总管送去的圣旨,你们接到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进宫来核对核对圣旨的真伪。若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便决不姑息。”
众人连忙跪了下来领了旨意,洛轻言方道:“退朝吧。”
“恭送陛下。”百官的声音在太极殿中响了起来,洛轻言揉了揉额角,同夏寰宇一同入了偏殿。
偏殿之中,只云裳一人在殿中坐着,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翻阅着,听见脚步声方抬起眼望了过来,见是洛轻言,嘴角方勾起一抹笑容来:“方才听得正殿热闹无比,倒是有些想要去瞧瞧形势如何了,想必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洛轻言轻轻颔首,走到云裳身边坐了下来:“怎么就你一个人在?”
云裳笑了笑,将手中的书合上,放了下来,方应道:“先前出了些事情,有人趁着我们都在太极殿的时候,想要劫走曹雯夕。我让浅柳去处置去了,却又害怕这边有什么事情,便在这儿候着。”
云裳抬起眼来望向夏寰宇:“此事既然因父皇而起,自也应当交给父皇来处置。他们救不走曹雯夕,曹雯夕,儿媳便交给父皇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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