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言点了点头,面上满是笑意,走到云裳对面坐了下来:“鬼医医术这般精湛,想必承业也定然能够治好的,你不必担心。”
云裳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叹了口气道:“鬼医说,让我们做好准备,承业只怕难以治好,他说,承业年纪小,且在娘胎中受的伤,没那么好治。”
洛轻言面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望向云裳的眼中亦是带着几分心疼,半晌才绕过了书桌,走到云裳身后,伸手环住云裳,轻声安慰着道:“没关系的,不管如何,他都是咱们的孩子,咱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重要的孩子。无论他聪慧与否,无论他是什么样子,我都会给他最好的,会尽全力保护好他,不让他受伤害。”
云裳轻轻颔首,眼中氤氲着雾气:“嗯,好。”
说完,眼泪却突然滑落了下来,云裳低下头,不想让洛轻言看见。洛轻言亦是同时转开了目光,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父皇带着锦贵妃和晨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云裳闻言,浑身一震,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却想起自己眼中尚且有泪光,又连忙低下了头,急急忙忙问道:“父皇和母妃怎么来了?还有皇弟吗?”
洛轻言点了点头,应道:“大抵是因为知晓了你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担心你,害怕你因为此事在夏国受了委屈,所以亲自来过问此事了。”
云裳闻言,便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了声来,连连点了点头道:“是啊,你们夏国太欺负人了,特别是你那父皇,想方设法地排挤我,方才我刚从鬼医那里得知,让鬼医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揭穿我的人,竟然是刘文安,肯定是你父皇指使的。等我父皇来了,我定会同父皇告上一状,让你知道知道,我亦是有父皇疼爱的人,若是你们夏国人随意欺负我,我父皇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洛轻言低下眼,眸光中带着几分歉意,将云裳抱得更紧了几分,轻轻拍了拍云裳的肩膀,柔声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让皇兄教训教训我亦是应当的。”
云裳撇了撇嘴,低下头,心情却是有些复杂,喜忧参半。
喜的是,鬼医说她的身子并非全然没有希望再度怀孕,也喜父皇母妃和晨曦的到来,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们了,愈发的想念。忧的是,她的宝儿,也许真的只能这般模样了。也忧自己令父皇和母妃伤心了。
云裳缓缓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暗自安慰着自己:无妨,宝儿如今也挺好的,会哭会笑会闹,挺好的,没什么不好。
天气日渐凉爽,近日云裳倒也逐渐懒了起来,天一凉,便不想太早起床。幸而洛轻言的后宫中只她一人,也不必每日早早起来接受其他嫔妃的请安,云裳便心安理得地睡到了天光大亮,才起了身。
浅柳为云裳穿了衣裳,梳妆打扮妥当了,云裳才瞧见浅酌端着早膳走了进来。浅酌一进内殿,便自己将早膳摆好了,命其它宫人退到正殿候着。云裳走到桌子旁,浅酌便将筷子递给了云裳,轻声禀报道:“昨儿个鹂太妃那边儿,有了收获。”
云裳揉了揉额角,尚有些困顿,眼中亦是有些不清明,听浅酌这般说,却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点了点头应了声道:“嗯,知晓了,什么收获?”
浅酌稍稍压低了声音回答着:“昨儿个暗卫瞧见那鹂太妃宫中的宫女悄悄出了湘怡宫,将一个香囊压到了宫门外的花园中的一块石头之下。暗卫悄然从那香囊之中将东西拿出来瞧了,誊抄了一份。后来,暗卫瞧见,是巡宫的侍卫取走了那香囊。”
“侍卫?”云裳眯了眯眼,“湘怡宫中竟还有人同宫中侍卫有往来联系?”
宫中巡宫的侍卫是禁卫军,若是后宫之中的人同禁卫军扯上了关系,便可不是什么内宫恩怨的小事了。
云裳伸手接过浅酌呈上来的那纸条,展开来仔细瞧了半晌,才将信纸又折了折,放在了一旁。
浅酌轻声询问着:“娘娘,可需要将那同侍卫私自通传书信的宫女提来审问?”
云裳摇了摇头,反倒是问道:“曹太嫔那边有什么动静?”
浅酌蹙眉:“倒是没有听暗卫禀报曹太嫔有什么动静,听闻这两日曹太嫔都在宫中绣花呢,十五公主也难得乖巧的跟着曹太嫔学女红。”
云裳颔首:“是吗?”眼中却带着几分疑惑。
云裳便不再提起此事,用了早膳,便回到屋中躺在软榻上想睡个回笼觉。许久没像今日这样起得这般晚了,却似乎比起得早的时候更觉困顿。
云裳刚命浅酌抱了被子来盖上,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佩兰的声音:“娘娘,曹太嫔带着十五公主前来给娘娘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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