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舟道:“其实你要是喜欢也不错,只是我以为你会更习惯京城。”
“京城入冬雪大,你太怕冷。”苏照歌几乎要睡过去,叶轻舟指尖上好像抹着什么蒙汗药之类的东西,越按越困。她呢喃道:“都不如江南,温和湿润,景色很美,是个养身体的地方。”
迷茫中似乎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又问:“你说什么不错?”
“说你喜欢的地方都不错。但你在那儿被烧了一次还喜欢江南?”叶轻舟失笑,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一下:“睡吧,醒了就到家了。回家过年。”
苏照歌道:“远着呢。”
但到底还是睡了。纵观前后两世,她从未有过这样舒服安逸的时候,不必考虑任何事,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和叶轻舟两个人,而叶轻舟爱着自己。叶轻舟好像一个黑甜深沉的美梦,她在他身边总是觉得困。
她这样蜷在自己身边像只终于归家的鸟。叶轻舟给她把狐裘盖上,然后伸手敲了敲马车内壁。
立刻便有一叠卷宗从窗户处送至马车内部,苏照歌没有发觉,圣安司的人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缀上了这辆车。
“侯爷所料不错,”马车外的人声音极轻:“朝中您提过的人家中有十八家有动静,有要大动作的……”
“十八家。”叶轻舟截断他的话道:“人数太多了,不会是对面发力的重点。再查这几家。”
他把刚刚做了批示的卷宗扔出去,又问道:“他们大约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车外的人似乎有点被难住了,思索了良久才答:“长则一年,短则三个月。想要拔掉侯爷,必得有完全的准备,不是短期能成的事情。”
“我看长则半年短则一个月。”叶轻舟淡淡道:“一个人一辈子都晚恰好一步,狗急跳墙的时候就未必稳得下来。让易听风加紧查,每三天来报一次。”
车外的人应声去了。
叶轻舟坐直了身体,没急着捋思路,先伸手往小桌上吊着的茶壶里新换了茶叶,看着袅袅而上的水雾,静等着水开了才静下心来。
越是心绪沸腾,万分紧急的时候就越是要静下心。正因为对面是季犹逢,他才更要放平心。
其实季犹逢不能算是他这辈子碰上过最可怕的敌手。叶轻舟虽从未与他正面交锋,但就他过往的了解来看,季犹逢此人心计有余,成事上却欠缺。如果不是心性实在阴狠偏狭致他终身之恨,他确实不会将季犹逢放在眼里。
当年他并非从未注意过太子门下幕僚——季犹逢对他真是有个太大的误解,夺嫡是什么样的大事?狮子搏兔尚尽全力,他还没有自大到无视对手的地步。
前太子资质驽钝,这是好听的说法。要照叶轻舟看,太子大约是先天不足伤了脑子,才能事事都愚钝到如此地步。
此人能忝居太子之位,是占了出身之利,既嫡且长——而且太子生母,当年的皇后娘娘的确是个狠人,在朝局上万事洞悉,几乎能与当年的圣上分庭抗礼,叶轻舟一度怀疑这样的父母是怎样生出太子这样的儿子,该不是错抱了谁家的?
所以他和三殿下当年从未把重点放在太子身上,而是先对皇后下手,皇后倒了,太子自然不足为虑。他们的确成功了,但皇后娘娘的失势却不能完全说是他们两个的功劳。皇后娘娘势大,太子又是那样的资质,圣上早就心怀不满——倘或将来圣上驾鹤,天下岂非拱手送给外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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