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瑜点到为止,但殿中众人已然明了。
家宴。屏退宫人。
又哪里会是什么闲话家常?
至于请乐圣前去奏乐又是什么章程,就不是他们能扫听的了。
但可以肯定的就是,师玹音所言属实。
顿时,众人看楚清暄的眼神就变了。
楚清暄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霎时遍体生寒,头脑一片空白。
师玹音笑了笑,“陛下,那些被他偷走曲子却无处申诉之人就等在宫外,可否给他们一个当面质问的机会?”
皇帝看了他片刻,手指点了点御座的扶手。
鹤翔拂尘一甩,拉长声音:“宣!”
不久之后,数名或书生或乐工打扮之人进到大殿,行礼过后,依依禀明了自己所作之曲。
回过神的楚清暄咬紧了牙关,心里已经乱做一团。
师玹音对这些人道:“这位欺世盗名之徒说这些曲子风格迥异是他有感而发,看来,他根本不会作曲。你们说说,这些曲子背后的故事吧。”
这些人早已压抑许久,如今到了圣上面前,终于找到能为他们做主之人,自然将所有的作曲过程都娓娓道来。
能够一夜成名的曲子,大多都与作曲者的经历感悟相关。
当所有人说完后,这些曲子风格迥异的原因,终于明了。
楚清暄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发颤,冷汗涔涔。
是了,他忽略了一点。
他虽然盗窃的都是一两年后的成名作,但这些作品却并非都是一两年后才产生的,而是很多在他发表前已经有雏形和草稿,甚至已经有成品,也有部分亲友听过,只是没来得及出名的。
如今来的,就是这些人。
然而只是这些,便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先有皇帝等人的证言,再有这些人的叙述,师玹音显然是有备而来,蓄谋已久。
面对这些铁证,所有狡辩都显得十分苍白无力,楚清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颤巍巍的抬起头。
顿时,只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大殿中所有人,都在用鄙夷不屑的目光看着他。
前途尽毁。
证据确凿,就连他的退路——科举入仕,也失去了资格。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从今以后,在这京城贵族圈内,他再无立足之地!
楚清暄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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