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的倒是干脆利落,答案却把李绥绥给噎了下,她终于撇撇嘴开始不爽,心道,分明这人先不要脸的,他怎的好意思生气?
她深觉自己被欺负了快三年,对日常闹不愉快习以为常,转头就忘的本事已是驾轻就熟。
大是大非面前,李绥绥懒得与他多计较,于是眨了眨眼,主动卖去笑脸,嘻嘻道:“秦三公子,咱们能好好说两句么?”
秦恪神色肃然眸子冷沉,直直盯着她,显然对她的嬉皮笑脸不为动容,只一板一眼道:“探听起消息,你便要与我好好说话了?用完就没我什么事了对么?”
李绥绥挺想不吝词汇赞美他,譬如挺有自知之明,譬如敢于发表肺腑之言。
但瞧他直眉楞眼似要活活将她生吞的架势,便特能屈能伸装傻充愣恭维道:“秦三公子财大气粗,我要在这京都里混吃混喝,还不得处处仰仗着您,您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我都快自不量力以为翅膀长硬真用不上你了。”
秦恪:“……”
他眼里尚且血丝密布,这会子几乎压抑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生生透着嗜血的阴鸷狞恶。
李绥绥察言观色,明白他这是真动了气,于是清了清嗓,好好儿说了句人话:“你发什么气,明明说好了和离,我是照顾你颜面才让你留这里住,你大早上那行径你自己说像话么?我都不与你计较,你能不能不要没完没了?”
小片刻的无言。
即便她说的是大实话,秦恪终是没忍住,火性怒吼了声:“你不计较,是因为我在你心里从未有一席之地!甚至不如一个破消息!”
攒了一昼夜的气性,或是这么些年积压的怨,顷刻而出,满腔勃然愤发至极致,秦恪熬了一宿的脸色格外惨白,衬得太阳穴上鼓鼓青筋极其明显。
李绥绥下意识小退一步,不知是忽然醍醐灌顶,还是被他的话惊到,竟是不合时宜地结巴了句:“你、你这火气来的……莫不是真欲求不满……”
——至少是有这成分吧。
李绥绥这样想。
秦恪:“……”
他面无表情看着她,眼睫都未眨一下。
李绥绥砸了下嘴,再次做了退让,放缓声音温声道:“好吧,秦三公子,如果我心里有你,也不会到了和离的地步对不对,你既明白,何必发火何必再问,还有意思么?”
秦恪徒然一滞,眼前的女人脸上一片坦然平静,可她眼底分明藏着丝许无措。
他忽地有些恍惚,也不知是气她怎能说得这般轻松,还是在气自己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
“我不是……”
他烦乱着,抬手想去摸摸她的脑袋,想让她别慌,可李绥绥偏头便躲,如避洪水猛兽。
秦恪闭了闭眼,忍下一腔重怒,生硬岔开话题:“三言两语说不清,我现在要进宫处理元赫扬之事,你想知道,可随同我去。”
即便是压着火气,声音也没藏住冷意。
李绥绥缓了两秒才从这跳脱的话题反应过来,盯着秦恪尴尬回收的手,心里咯噔一声,不禁检讨了下自己,方才是不是说了特别重的话,把人刺激得颠三倒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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