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仕廉老早就看出他之前应付的心不在焉,目下神采焕然,是要说事了,但依旧老神在在,不急不缓回道:“是,老臣也有所耳闻,说是蓟家二公子与司徒家四娘子。”
太子点点头:“嗯,蓟相年纪轻轻便权倾朝野,若是再与司徒家结亲,日后,怕是只手遮天了。”
秦仕廉淡然道:“太子殿下说笑了,这天始终是皇家的天。”
太子嗯了一声,拨着茶盖调侃了句:“可我又听说,蓟家的二公子没相中人家,听闻,这位蓟二公子长得很是出挑,少年风流呵,怕是蓟相也难奈何……”
秦仕廉道:“姻缘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
太子斜了他一眼,幽幽叹息:“司徒绪一直很宝贝这个小孙女,可惜啊……”
秦仕廉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太子见他不接茬,抿了两口茶,又道:“说起这结亲,我听闻三哥儿与永乐处得不怎么愉快啊。”
秦仕廉神情不变,慢吞吞道:“夫妻之间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嘛。”
见他一直打马虎眼,太子索性点了句:“我这皇妹吧,性子骄纵,不知收敛,脾气又泼辣,想来三哥儿头痛,秦相也极为心焦。”
秦仕廉对此只干笑两声不置一词。
太子干脆直言:“可恰恰司徒家四娘子,温婉知理才情过人,秦相认为,可是佳媳之选?”
秦仕廉颔首一笑,给予了肯定:“听太子如是说,确然是不可多得。”
太子立刻补充道:“既然秦相满意,那这事就好说,我今日来,便是想替秦家与司徒家做个媒。”
秦仕廉哦了一声,佯作惊诧道:“太子指得是?”
太子轻笑道:“三哥儿与四娘子……秦相以为如何?”
话到这里,秦仕廉已全然明白太子的意思,不管他有何意图,撮合秦家与司徒家,对太子都有利无害。这个提议,对秦仕廉来说诱惑很大,目下李绥绥对秦家没任何助益不说,还时时闹得鸡犬不宁,但司徒家四娘子就不同,司徒绪作为中书省副席,在朝中说话极具分量,连蓟无雍都想借联姻拉拢……
秦仕廉喜不言表,满脸为难道:“这……太子这叫老臣如何作答,如今三哥儿已经娶了永乐公主,如何能再娶四娘子?太子都言司徒绪宝贝这个嫡孙,想来,不会让她嫁做他人妾,更何况,永乐公主……”
太子道:“秦相谦虚了,三哥儿人中龙凤,京都里多得是豪门贵女挤破门槛来倒说亲,四娘子入府为妾,又怎会委屈?”
秦仕廉抿着茶没有立刻表态。
太子眼眸闪闪,直接说破:“秦相待我如师如父,我待三哥儿自然也情同手足,虽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但我听说他俩处了这么两三年,就没见好过,三哥儿都快二十四了,一儿半女都无,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点似乎戳到了秦仕廉心坎,他不住点头叹息,却不发表任何意见。
太子也不急,满腔真诚耐着性子跟他磨:“既是处不到一块去,不然早早让他们另择良人。秦相以为呢?”
秦仕廉琢磨了半天,唉声叹气道:“太子殿下的意思让是他们和离?这门亲是三哥儿亲自向官家求的……这事……怕不好……”
太子道:“其实秦相也不必为难,三哥儿若是纳了四娘子这位高门妾,以永乐的脾气绝对会不依不饶,这个时候,若是有人去劝慰几句,两人怕就想通了,呵,这一和离么,四娘子不就顺理成章成了妻……”
两人虽各怀心思,但很明显,促成秦恪与李绥绥和离,太和彼此心意,于是商议得就越发直白,太子又言:“如果还不成,那么就再送两个进去,依她的脾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只要惹恼了三哥儿,呵……这感情嘛,还是要和睦才能长久,单方面的不乐意……有何用呢……”
秦仕廉其实比太子有信心多了,他不但知道那小两口不和,甚至会动手,何况他消息灵通,深知李绥绥已经不在都尉府住。
“只是我这小儿子,性格强硬,这件事……”秦仕廉嘴里还在犹豫,心里却暗忖:先纳进四娘子,至于此事是否能促成两人和离那是后话,能离最好,倘若不能,秦家已与司徒家结亲,也是赚了。
于是他话至一半,又道,“结亲这事,只要太子殿下肯说服司徒绪,那老臣便腆着一张老脸去求官家一道旨意便是。”
太子眼眸一亮,好主意啊,若是官家发话,李绥绥再无退路,当下拍着胸口道:“好,有秦相这句话,那我这媒人才有意思,如此那我便去司徒家走一趟。”
——
被算计的正主李绥绥,此时焉哒哒的,昨晚吃得太多胃里不消化,加之孕反浑身不舒坦,已经在屋里窝了一整日,终是憋不住,便裹着厚袄子在院子里活动一番。
这场雪,果然连着两日未停。稀稀碎碎,雪势不大,但墙头已覆上一层白。正在这时,巷子里传来急促而粗暴的砸门声,却不是砸他们的门。
对面院子有女人的询问声:“谁啊。”
“开门!”一道粗嗓回应。
没有开门声,女人的声音也随之不见,那道粗嗓叫骂了一声,便开始踹门。
李绥绥微愣,是西夏口音,她推开半道门,便看见对面门口聚着五个身穿胡服的汉子,身形高大,几乎两脚就将对面房门踹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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