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箬进来放炭盆时,李绥绥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伸出小手把她唤到近前,附耳交代道:“药让水雀别煎了,剩下的处理掉,药渣也是……”
山箬一怔,为难道:“这怎么行……”
“等秦恪走了再说,被他发现可不妙,他精着呢。”李绥绥觉得最近补得有些凶,也不差这两副药,要真被秦恪发现她的肚子,那才是蟒蛇进鸡窝,完蛋!
山箬忧心忡忡道:“这种事,迟早瞒不住……”
“挺过这段时间吧,我会想办法……”她嘴巴上这么说,心里却哀哀一叹,她甚至能肯定,如果被秦恪抓包,下场无非就是再度被关,想着被软禁在亦澄阁里发慌噬骨的日子,她难得有些无精打采。
山箬还欲说什么,秦恪已经掀帘进来,李绥绥忙不迭将脑袋往被子里缩去。
等山箬走后,秦恪才坐到床沿边,将被子轻轻往下拉,露出李绥绥半张脸,那双黑漆漆地眸子毫无意外地怒视着他,不用看掩在被子里的嘴,他都知道必定也是噙着不高兴。
他沉默了会才道:“要是不舒服,我明日让陈大夫来给你瞧瞧?”
李绥绥不想搭理他,但又真怕他把人叫来,于是耐着性子解释了句:“都大好了,是他们瞎操心,非让我多吃一剂药巩固。”
秦恪凝视着她:“可我瞧着你,脸色还是不大好。”
“对着你,我脸色能好?”李绥绥掖着被角又盖过头顶,往里面挪了挪,秦恪也没有再劝,除了外衫,也翻上床榻。
李绥绥忍无可忍,脑袋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低斥着:“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你到底清不清楚,覆水难收,我们更不可能!何况,就没好过!”
“你如何会这样想?”秦恪声音里带着两分惊讶,“我何时说过要和你破镜重圆了?”
“那你现在这般作态是何意!”李绥绥烦躁地吼了句,方才一想到会被关,心里的无名怒火怎么也按捺不住。
秦恪佯作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插科打诨道:“以前你不是这样看待?”
风马牛不相及!李绥绥冷嗤一声:“你明知我说什么!”
秦恪只淡淡“嗯”了一声不做狡辩,跟着也钻进被窝,与她隔着两拳距离躺平,他心里也莫名有些烦躁,想说什么,脑子又难得混沌,最终还是选择沉默,闭上了眼。
李绥绥胃里翻江倒海,憋忍难受,竟破天荒地生出了半分委屈,再想着这厮居然贿赂自己心腹,更是越想越气,一时没忍住,一脚就向身旁的男人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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