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焯已派使军士鸣金收兵,她亦转身步出暗室,此时后台横七八竖叠着西夏人的尸体,乐师舞姬皆不在,她便自后门环顾四周,正欲唿哨老四,他却顷刻间从梁上倒吊下来,还没心没肺挥手,笑出鼻息。
李绥绥本已够闹心,此刻被他一吓,整张小脸黑透:“闭嘴,什么都别问,你借这身皮,混迹西夏兵撤出城,即刻回营,让蓟相领军接应,越快越好。”
西夏人完全从阮都撤兵耗时两个时辰,夜黑雪紧,两军在荒地擦肩,调换位置,蓟无雍再令铁骑退五里,约以,两厢各引五百精兵于中间地带交涉放人。
元赫扬身中飞刺皆不在要害,奈何他彻底倒了秦恪胃口,如今阮都全赖元赫扬命系,杀不得,秦恪索性让翠则拔出飞刺慢慢放血,任蛮牛精力旺盛,没捱到交涉已几近昏迷。
失去架海金梁,又折损多员猛将,西夏必不会在此时贸然操戈。
但过程仍然剑拔弩张,李绥绥引天玑营完备弩机近地作伏,直到两厢拨转马头,秦恪等人平安归入玄甲大军,手才慢慢放下。
老四兴奋催促李绥绥回去看热闹,后者兴致全无,踢他一脚慢腾腾落在队尾,待回去时,丁爷已送归秦恪马匹,率众洋洋洒洒离开,玄甲亦陆续进驻阮都。
此时城墙外围快速架起无数火盆,工兵营已在连夜抢修被破坏的防御关塞。
秦恪迎着雪风静立于忙碌的工事前,十分显眼,他手里握着缰绳,显见是要动身离去。
李绥绥目光胶着在那张侧颜上,心底一片物是人非的恍惚。距离尚远,听不清蓟无雍在说什么,琢磨着这只狐狸素来苛刻,无非是训斥秦恪独断专行。
秦恪从得天独厚的贵公子一日间变作忍辱含垢的北飞寡鹄,他或不屑云渊落差,但秦仕廉通敌叛国、贪污受贿、人欲横流,综上诸罪不可枚举,以桩桩件件铁板钉钉的事实,揭露相国老底的,除自拔来归的旧党反攻直谏,亦不乏李绥绥手笔。
面对这一切,别说怨恨,秦恪连开口置疑的余地都无。
分别数月,他给李绥绥最直观的印象是少言寡语,他傲骨依旧硬挺,侧颜依旧俊朗沉郁,嘴巴却未曾动过。
那男人肯去陇上作戍客,肯风尘仆仆寻她千里,或再不为谋爱,只是试图完成承诺。
见他翻上马背,李绥绥顿时从是非人我中清醒,终是踩乱雪印钻进羊马墙后靠近。
蓟无雍拱手送行,又中肯提醒一句:“虽说上官将军驰援宣城,但你身为一军统帅,切莫再擅离职守。”
翠则从旁解释道:“陇上大雪封埋,北狄已挂旗休战,侯爷来时已命松隐代职,且路上并没有耽误……”
“知道了。”秦恪一言打断,目光盯着行进的队伍,似有些不耐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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