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视线在厅内慢慢转动,听到这里,眸子无声眯起:“独自离去?”
“是,门口伙计还帮他牵了马来,目送他走的。”
“他素来护卫不离,怎可能独自一人?”
“来时是带了几人,当时璇霄厅外还守了俩……”刘管事抬袖拭汗,略略顿了下道,“只是,后来也不知人都去哪儿了,连辞镜和公子衍也双双不见,没看着出大门……东家,这会不会是他们合伙谋财害命?”
他这说法倒也勉强合乎情理,秦恪不置可否,却问:“公主来这里,又做了些什么?”
刘管事深深垂着头,嘴唇蠕动两下又本能静止。
身为京都第一楼的大管事,察言观色、审时度势是基本功,这两口子与他相处时日不短,脾气摸得透彻,再则,楼中有异动,他怎可能无半分感知,可没亲见李绥绥进璇霄厅,如何敢妄加猜测,他敏锐觉出事情蹊跷,那么,他的东家愿意听他怀疑李绥绥么?
他几番忖度,甫谨慎道:“山箬姑娘亲自备了一桌菜,公主在二楼用饭后,便直接去了藏桃阁,倒是没见出来,之后,您便来了……”
话说得十有九真,偏生只那半句虚言是关键,刘管事额头方干爽,顷刻汗意又透出。
秦恪目光朝他斜去一眼,而后继续扫向厅内,这里至事发后,又是几波宾客光顾,自然无法看出个什么名堂,良久,他忽而又问:“你认为,鸱鸮真能将人杀死么?”
刘管事道:“鸱鸮凶猛,袭人之事并不罕见,我小时候在林子里打野鸡,也曾被鸱鸮啄过……就说近的,前几年西郊养鸡场,夜里偶然闯入一只成年鸱鸮,一夜之间糟蹋死上百只鸡崽,这才仅一只,已是耸人听闻……”
“数量如此之多,是不是太反常了……”怎么聚在一起的,为何要袭击江咏城,还将人撕扯成那样,疑窦丛生,秦恪却没继续问下去。
刘管事轻轻叹气,低声道:“天下怪事无奇不有,也许真乃天灾,逝者已去,东家还请节哀顺便。”
“也罢。”秦恪抿唇,“人既是平安从楼中离去,若是有人来问……”
刘管事赶忙拱拱手道:“是,东家放心,我都明白。”
——
传午膳时,绿芜突然向李绥绥感叹一句:“姑爷回来了,在外书房,他说不想吃饭。”
自打那日回府,无可避免是再次看诊,李绥绥下身出血量虽少,但月份大,不得不引起重视,她虽乖乖卧床,秦恪免不了紧张气闷,更是从江咏城死讯传回后,话也不曾与她说。
遥想当初秦仕明父子被杀头,虽与秦恪乃隔房血亲但绝不亲近,就算知道她从中作梗,能忍则忍,可这事放在江家,就大不同了……
见李绥绥无甚反应,绿芜又道:“我听柏管事说,莱国公夫人伤心过度,病绵于榻,江二夫人前去伺疾,也是日日以泪洗面,姑爷也时时往江家跑,心里怕是难过得很……我特意交代厨房熬了些下火的绿豆粥,要不,说是殿下让送去的?”
李绥绥沉默半天,拉开被子坐起身:“取衣来吧,我送过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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