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便头也不回步出紫宸殿。
……
天光依稀白,大戏散场,李绥绥却被官家留堂,秦恪犹豫着,还是三步两回头去到殿门口等候。
同样在廊下未立刻离去的蓟无雍,睨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问了句:“秦驸马这是打算和太子闹翻了?”
秦恪敛眸望向掌心的指甲印,淡淡道:“谈不上闹翻,提醒他别把主意打我头上而已。”
蓟无雍哦了一声,心中了然他指太子说亲一事:“竟只是为此?”
秦恪听着殿内传来官家声音,他微微侧头,目光切向门里不再说话。
官家坐了半宿,神色透着浓浓疲惫,语气稍显生硬:“你站近点,朕眼神不好了,看不清你这骨头又硬几何。”
李绥绥依言步上近前,偏生她靠近,官家却不看她,自顾垂头抿着热茶,冷道:“翻年就二十的人,还没点出息,胡闹的本事倒见长。”
李绥绥眼底划过一丝讥诮,声线无甚起伏,但分外生疏:“官家年迈眼神不好了,而我虽没出息但目力甚佳,官家看不见金鸾宫那些龌龊事,听不见外面对西贼的怨声载道,所以我碰你不管之事,便为胡闹?”
官家头目森然,手中的茶盏“呯”地磕到案上,紧盯着她,呼吸有些急促:“你这是对你老子说话的态度?就你在外的那些混账名声,你还有脸在朕面前理直气壮说这些?”
李绥绥瞳孔映着案上溢洒的茶水,语调安闲:“啊,原是我混账,混账脸上还贴个李字,怕会给官家丢脸吧,呵,索性我换个姓氏?”
“永乐!”
听着殿内不过三两句话便引来官家震怒,秦恪指节渐渐收紧发白,他霍然转身便要朝里去,手臂却被蓟无雍阻了一把:“且让他们吵吧。”
秦恪稍怔,生硬刹住脚,少倾又慢慢吸了口气,忽问:“蓟相说认识她十几载,那么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是不是都知道?”
蓟无雍挑眉,以为他又在犯酸:“早说过,蓟某和公主并无……”
“那么可知,九皇子或太子,是否曾对她犯下不可饶恕之罪?”
“什么?”蓟无雍微愣。
“在她少年时。”
秦恪眸中晦涩幽深,掺杂的那点复杂亦没逃过蓟无雍的眼睛,四目相对良久无言,空气沉寂得似被冻结,蓟无雍缓缓移开视线,唇线抿直挂着冷意:“听闻九皇子有且那么一次,并未得逞,她已经自己报过仇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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