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铭原本的打算是通知铭盛华一声,没想到他反应这样大,心里有些不舒服,觉着他爸没有站在他的立场考虑问题,连褚云端这等利益相关的人都同意了,没想到最后的阻力竟然是他亲爹,一时没说出话。
褚云端见贝铭不开口,猜他心里又跟铭盛华置气,帮忙道:“其实这事贝铭已经跟我商量过了。现在不比从前,高校应聘教师很难,很多民办三本的讲师都必须是博士学位了,贝铭要是不出国,不仅s大,其他学校也难。”他又看了一眼贝铭,“再说贝铭现在还年轻,正是实现自我价值的时候,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再后悔就晚了。”
铭盛华本就是怕褚云端有意见才故作姿态,见女婿这样说,立刻调转风向:“那也是,你们两个商量好就行,我也就是白操心,具体什么时候走?定了没?”
真正离开是在次年年初,圣诞节放假那几天,没赶上在家过年。铭盛华一边唠叨一边给他在行李箱里塞了很多冻丸子,说:“这玩意儿能放,天气又冷,放不坏,你到宿舍就赶紧拿出来冻冰箱里,真想家了就吃一点。”
贝铭心想这几个丸子能吃几天?嘴上却笑着答应。
他爸又悄悄附到他耳边说:“到了那边不管多忙,早晚记得给云端打个电话,都是大小伙子,异地时间长了不好,难保没有别的想法,要是没孩子也就算了,你俩现在还有个桁桁,怎么着也得把日子过下去。”见贝铭吊儿郎当没当回事的表情,啧了啧嘴,“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
电话何止每天一通,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刚起飞,贝铭就感觉到对家的思念了。
晚上睡觉时贝桁吵着要见贝铭,小孩子哭起来像拉警报,大半夜闹得隔壁楼的声控灯一直亮。褚云端无法,抱着她安抚到夜半三更,直到她终于哭累了睡着。
两地八小时时差,那边一落地就打来电话,褚云端手机放在身边,响一声接起来。
贝铭坐上提前约好的车,在车上跟他打电话:“估计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家里怎么样?桁桁有没有闹?”
褚云端轻描淡写道:“没怎么闹,就是昨晚睡前想你了,撒了会儿娇,今天就正常上学去了。”
贝铭也不知信了没有,叹了口气,嘴上说:“我昨天刚坐上飞机就想你们了。”
“后悔了?”褚云端笑着问。
贝铭嗯了一声,很缠绵地问:“你想我没有?”
“想了。”
两人一路打到贝铭到达目的地,跟房东交接完后,贝铭给手机充上电,用蓝牙耳机重新拨通语音。
这些天刚好赶上西方圣诞节假期,他闲在家里没事做,一边整理手头写了一半的论文,一边数这年的假期还有多少。待开学与联培导师见了面才真正忙起来,但也还好,工作的频率刚好足够思念镶嵌进去。异国风光对于一个有家庭的成年人来说,不足以比美家乡任何一条充满烟火气息的小巷。
“钱还够用吗?我刚又给你汇了十万,出门在外别舍不得花。”褚云端一手抱着贝桁,一手举着电话,幼崽听见贝铭的声音,一个劲儿地抢茬儿。
贝铭说:“你疯了?这么多钱,我只在这边待一年半,还有奖学金,再说来之前我还拿了张万事达卡……”
那边已经换了贝桁接电话,小姑娘急切地说:“爸爸我好想你啊……”
贝铭差点被喊得眼泪掉下来,已经无暇跟丈夫说什么正经事,只红着眼圈回应幼崽,说:“爸爸也想你,你在家有没有好好上学好好吃饭?”
贝桁没有答话,只说:“我每天都在想你。”
看来确实是没有乖乖听大人的话了。
贝铭无奈笑笑,心里涌上愧疚。小孩在那边接着说:“爸爸说我们过几天就能去看你了,要给你一个惊喜。”
褚云端只好也无奈一笑:“你都说出来了还算什么惊喜?”
贝桁这才反应过来,小声说:“对不起,我忘记了。”
贝铭赶忙问:“你们要来这边过年吗?”
“我在你公寓附近租了一间房子,本来想到了再跟你说的。”褚云端向他解释,“反正我们家也没多少亲戚,去那边也一样过年,正好爸没出过国,一起出去玩一玩。”
贝铭以为他是说褚学文他们,因此问:“你爸他们也一起来吗?”
“我爸他们出去玩过几次了,嫌欧洲那边吃不惯,不愿意再去了,这次只带铭爸过去。”他这样解释,其实根本原因是怕褚学文他们聚在一起又发生什么家庭矛盾,打着飞的去异国吵架,怎么看都挺不划算。
贝铭这才放下心,说:“幸亏桁桁嘴漏跟我说了,不然到时候我没个准备,万一正在学校接不到你电话怎么办?你们几号的飞机?”
两人又说了很久才挂断。
铭盛华第一次坐飞机,晕机晕得一塌糊涂,头等舱也没享受到什么,一上飞机就吃了碗牛肉面,几个小时后恨不能都吐出来,后半程睡过去才好些。
贝桁年龄还小,也不惯长途旅行,好在她出门在外非常听话,开始兴奋了一会儿,之后很乖顺地睡了。
飞机落地时贝铭已经等在接机口,贝桁睡得迷迷糊糊被换了个怀抱,闻到熟悉的味道,才发现是贝铭,当即抱着他的脖子抽噎起来。贝铭一边抚摸她的头发一边向外走,跟褚云端和铭盛华说话:“租了辆老乡的车,我提前去看过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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