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朱炳站在朱传烨身前,皱眉训斥,“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年节的贺礼准备好了吗?衣裳准备好了吗?想好今晚的贺岁词了吗?”
朱传烨撇了撇嘴,“你想打听我准备了什么年节礼,就直说吧!”
朱炳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眼中有一瞬间的恼怒。
但是很快,他又浮起一抹笑容,“三弟,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正常关心一下你。”
朱传烨扬起一抹笑容,用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副纯良做派,“那二哥可否说说,你的年节礼是什么?也好让弟弟我心中有个样。”
朱炳:……
他总觉得朱传烨这副样子,既可恶,又有点熟悉。
仿佛……就在不久前看见过一样……
他又琢磨了一会,回过头,刚好看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站在角落里的宋澜衣。
宋澜衣笑容真挚灿烂,冲他挥了挥手,又站立在树下。
朱炳嘴角抽了抽。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
朱传烨身上的那种该死的熟悉感,究竟来自于何处……
他娘的,就朱传烨现在这样,简直和宋澜衣如出一辙。
找了个借口,朱炳匆匆告辞。
看着他的背影,颇有一种仓皇逃窜的感觉。
等他彻底离开后,朱传烨才垮下脸,将手中的摔炮一扔,“老师,我不喜欢二哥。”
他等了一会,没听到宋澜衣的反驳声,胆子又大了一点。
“老师,明明都是自家兄弟,为什么说话还要吞吞吐吐的?我其实不讨厌二哥,我只是不喜欢他这样,为什么我们之间有血缘关系,非但不能好好相处,还要斗个你死我活呢?”
宋澜衣沉默了。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倘若祁王真的按照历史上的轨迹,登上大位,那么恐怕这种情形,还要持续下去,甚至是愈演愈烈。
帝皇之位,贩夫走卒可坐,皇室将相亦可谋夺,那朱炳……自然也想试试。
她沉吟片刻,用一种缥缈的语气,淡淡道,“传烨啊,今日老师便告诉你一个道理。人之一生,很多时候,都会为不可得之物困扰。有的人因此上进,有的人因此颓废;有的人因此释怀,有的人因此不择手段。但是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朱传烨睁大眼睛,有些迷茫。
“老师,那是什么?”
宋澜衣笑了,“那是格局,是眼界,是胸襟,是坚定的信念。传烨,不要遇到困难,就怀疑自己的能力。在这片土地之外,还有偌大的东海,还有高高在上的三十三重天,还有异邦人之归乡。世界很大,既然这个得不到,那就换个呗。”
朱传烨听得懵懵懂懂,他忍不住抓住宋澜衣的袖子,用期许的眼神,看向宋澜衣,“老师,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雪,下大了。
宋澜衣握住朱传烨微微有些冰凉的小手,替他扫清额前的碎雪:
“年宴开始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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