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诊至半晌,宋澜衣觉得口中有些干涩,不免拿出茶汤,细细饮了一碗。
等再度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一名衣着简朴,英气勃勃却又不失柔意的美妇端坐在她的面前。
美妇纵然打扮的简单,但通身气度不凡。
宋澜衣对于她的来历,已经有所猜测。
心中不免有些麻木。
又是历史书上的人物啊……
见宋澜衣许久不说话,美妇微微有些疑惑,“医师,可是我身上有什么痼疾?”
宋澜衣堪堪回过神来,当即道,“夫人身体康健,只是生产时留下一些小毛病,例如运转才气时,经脉中略有凝滞之类的。好生调养,不过几日便会康复。”
美妇显然没想到,宋澜衣竟然能够准确地说出病灶来。
她当即拉着宋澜衣,开始小声念叨:
“小宋医师,在你这双眼睛面前呀,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去。府内的那群医师,只会开太平方子,凡事只求一个稳字。但是殊不知,经脉间的才气运转速度,甚至可以影响一场战局的胜负。”
“若是因此战败,难道这群开太平方子的医师,能好到哪去?”
宋澜衣听得心惊胆战。
她连忙出言解释,“倒也没到这份上。太平方子也不是说没用,吃上一个来月,也就好的差不多了。府上的医师都是家学渊源的老医师,我还得好好学习。”
美妇又看了宋澜衣一眼。
只觉得她端水端的四平八稳,老道的像一个端水大师。
简直不像是这个年纪一样。
“话虽如此,”美妇又捧住宋澜衣的手,开口道,“只恨我们不懂药理,要是可以少吃些药汤子,谁又愿意一直吃呢?”
宋澜衣点点头,心中浮想联翩,这手可真嫩啊……
又嫩又白的,像块白豆腐一样。
张夫人看着宋澜衣,眸光愈发慈爱,“小宋医师水平非凡,可有兴趣,在府中定居几天。”
见宋澜衣有推诿之意,张夫人又半哄半骗的,“如今在外局势纷乱,人心惶惶。我也不骗你,我原就不是什么大家小姐,乃是祁王夫人。祁王如今的情形……唉,你也知道。我实在放心不下,想请你帮忙看看,说不定能寻找出一些解决的法子。”
虽然明知祁王不过是装疯,但是宋澜衣依旧佯装不知,犹豫了片刻,这才唉了一声,“我也不过是偶得传承,心中也无把握。那就……暂且留下来看看吧。”
张夫人脸上笑容更甚,一拍手,假山流水背后,就有侍女鱼贯而入,身子窈窕,嗓音柔柔,“宋大夫,请往这边走。”
宋澜衣:啊!这该死的封建阶级!
接下来几日,宋澜衣一直安分地待在祁王府上。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能够感受到外界风云变动,诡谲不断。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周围的锦衣卫探子,越来越密集。
几乎达到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地步。
宋澜衣觉得,自己就算在被窝里偷偷打个喷嚏,房梁上的锦衣卫,都能清晰地听见最细微的声音。
祁王府内。
这可以说是整个齐王府内,最干净的地方。
祁王坐在高位,神色在阴影中明灭不定,双手紧紧攥着木质扶手。
他的内心,已然纠结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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