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嗓音总是缠绕在耳边,低低的、醇厚的、沙哑的,最勾人的是话语的尾音微微上扬,而他总是不疾不徐的清楚说着每个字句,语气里带着笑意是他的招牌特色。
喜欢打篮球、喜欢到户外踏青、喜欢白开水和运动饮料,比起衬衫更喜欢穿t恤,可以吃甜点,没有排斥的食物,家庭和乐还有一个就读国中的妹妹,没有不良嗜好但懂得喝酒。
他的一切她都记得,或许更该说,无法遗忘。
薛佑湘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让人有点胸闷难受,她拼命的扭动脑袋想清醒,但景色似乎没有改变,她以为自己回到过去。
她抱住他,哭得疲惫,时隔两年后,时光再一次以公主抱的姿势将薛佑湘抱进家门,把她安顿在柔软的床铺上后忍不住环顾四周,除了多了几样物品以外丝毫没有任何变动。
她在睡梦中呢喃着囈语,时光知道她似是做了恶梦,也猜测是不是见到她之后產生的衝击过大让薛佑湘又忆及那一段没有他的生活。
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她的睡脸,额头渗出汗水,时光抬手替她轻轻抹去,手指从额间滑落触摸着耳朵,薛佑湘像是感觉到搔痒,无意识的伸手挠,然后又陷入梦乡,时光没有收回手,温柔的勾起一缕发丝,不长不短,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模样。
他最喜欢触碰的耳环也汰换掉,静静的、安稳的掛在她桌上的饰品架上,时光不小心触碰到桌边,饰品架上的所有垂掛饰耳环剧烈晃动,没有製造出极大的声响,轻轻相互撞击,时光一撇,那只耳环,像是还戴在薛佑湘的左边耳朵。
大掌抚着薛佑湘的脸颊,时光察觉她似乎比以前更消瘦些了,不禁蹙眉,哑着嗓子说:「湘湘……对不起、对不起。」
当年他义无反顾,一声不响的说走就走,把所有的灾难全留给她,小小的身躯是承受多少的委屈、伤痛、愤怒,时光感受不到,他温柔的擦去残留在薛佑湘眼角的泪痕。
听余宛说,她过得行尸走肉,最初的日子是茶也不思,饭也不想,电视的插头全都拔除,就连窗帘也不敢敞开,她那么害怕黑暗的一个人,愿意独自一人躲在这偌大的空间里。
思念他吗?
翻过她的手腕检查,他也听余宛说起她曾经痛苦到想要自杀,好险没有任何伤痕,可当初那把锋利的刀刃似乎如今就插在时光的胸口上,他万分后悔,他究竟对薛佑湘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
他自以为是的爱强压在她的身上,好不容易逼迫她接受自己,却又在一夕之间全数抽离,她脑袋瓜的思想是那么的不知不通,是熬过多少个泪水伴随的夜晚才走到今日的,之前在机场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伤痕累累,时光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存在一直綑绑着她吗?
当余宛跑到家里头来找自己的时候,其实时光早已知道,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
薛佑湘在和他朝夕相处下慢慢喜欢并且深爱着他,喊着他一声声的「神经病」就是不肯喊他亲暱的爱称,娇羞的撇过脸却仍是嘴里不饶人,她是那般的在慢慢展现自己,她是多么努力的配合他的步伐,在改变她自己。
可是啊──
「湘湘,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不愿意向我说声喜欢呢?」时光默默流下眼泪。
只要她一句话,他依然能对她穷追不捨、死缠烂打,可是她什么也不肯说,她紧咬下脣,内心挣扎,时光知道从未开口说过那声告白的她有多么痛苦,可是她连扯谎都不愿意。
她爱他,他爱她。
全世界都明瞭的事情,就连他俩的心里也相当清楚,只是一个退一步,一个近一步,他们就能回到从前那般,可是这一步的距离,儼然遥远的无法到达。
「水……」薛佑湘挣扎,张开乾涩的唇瓣轻轻喊道。
时光迅速抹去眼角的泪水,快步走到厨房给薛佑湘添了杯温水再次回到房间内,只看见薛佑湘缓慢睁开那双惺忪的眼眸,她举起小小的拳头揉开眼睛,在慢慢的从床上坐起身子,看着时光一步步向她靠近,她下意识地张大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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