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要是再不出来,倒还真不知道问全师父竟然有这般本事,在这朝堂之中搅弄风云,让莫家和袁家那两个老不死的斗了个你死我活。”
萧麒话语之中尽是阴阳怪气,听不出此等状况对他而言是利是弊。
问全不发一言,静静地望着萧麒。在旁人看来,此事仿佛与他毫无关系。
萧麒却忽而转道:“本宫记得问全师父说过自己在山寺中长大,但也不知以前是不是去过承天寺?不然本宫近日又怎会听旧人提起以往承天寺中也有与问全师父同号之人,难道是巧合不成?”
问全看着萧麒这张酷似萧禄的脸,隐藏在衣袖中的手早已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手上常年戴着的佛珠几乎要被紧攥成了粉末。
承天寺这三个字从萧麒口中吐出,是如此的让人作呕。
但问全清楚地知道,萧麒不过是在故弄玄虚。那时承天寺除了问全一人逃出,再无其他人。问全自小就在承天寺长大,每次出门之时从未与旁人提起过名号,又何来听哪个旧人提起?
但问全惊讶自己却还能笑得出来。
他淡笑回道:“殿下说笑了,贫僧第一次有幸来承天寺,不就是沾了殿下的光?至于这法号是贫僧自己随便取的,若说巧合,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萧麒却似乎胜券在握,“问全师父自欺欺人的本事倒是不小。你这话是真是假,届时便见分晓。”
说吧,萧麒便拂袖离开。问全眼见着他已经往前跨出了四五步,却忽然又停下,转身回来。
问全突然生出一股十分不妙的预感。
下一秒便见萧琪在方才相同的位置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道:“问全师父和赵远关系倒是很好。好像,赵远出征也有十几天了吧,问全师父不知道想不想起过他。”
问全紧紧地盯着他,赵远那日远行之前离去的背影在眼前忽闪而过。他想起那日想为赵远画几张平安符,最后却没有画成,被袁观林打翻在地的场景,忽而荒悸。
他极力抑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揪住萧麒的冲动,衣袖下的手却止不住地一颗一颗扣着佛珠。
萧麒好似已经看破了他的伪装,扯出一抹阴冷恶毒的笑,道:“问全师父要是知道赵远回不来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坦然自若。”
问全眼前一阵发黑,生生将自己的牙齿咬得渗出了血来。他见萧麒消失在了走道的尽头,整个人才有些恍惚地转过身,走到那算不得窗户的窗旁,待站了许久。直到缝里渗进来的光从有到无,外头一片漆黑。
他举起手,在墙边一长一短敲了三声。让人记不住面容的黑衣暗卫已经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外面。
“你可知赵远是否在京城还留有其他兵马?”
暗卫没有说话,问全知道他在听,便继续道:“你现在就离开,让你们的人看着萧麒。然后让其他人去边境找赵远,让他务必小心。”
“主子的命令是让属下时时刻刻守在问全师父身边。”那暗卫说。
问全急得呛了一口气,却来不及捋顺,“赵远那日不是让你听我的命令?这就是我的命令。”
“主子说了,属下的任务就是保护问全师父。”
他的意思是问全如今独自一人在这牢狱之中,他若离开,便无法保证问全的安全。可他又何尝知道赵远安危在问全心中要比自己的安重要得多。
问全自萧麒走后,等到如今夜静无人之时才让这暗卫出来,此时早已心急如焚。他远在这京城,赵远离他何其之远。他耽搁一分,只怕赵远便多一分危险。
问全转头,对着足足三尺厚的墙壁道:“你若不走,贫僧便死在此处,如此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在贫僧死后,你立马按贫僧说的做,可否?”
外面暗卫沉默片刻,终于一阵清风刮过,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暗卫此一去便去了十五日。十五日后,问全被狱卒从牢房中押了出来,只是被押去的并不是什么审问行刑之地,而竟然是直接被押上车,一路驶至皇宫,被领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正大摆宴席,欢歌喜舞。若不是问全一眼便望见本应在狱中的莫衍也在席中,只怕要以为这狱卒领错了地方。
十几日不见,问全未曾替换的衣裳勉强算得上素净,但比起一身光鲜的莫衍就显得有些狼狈了。
莫衍同样第一时间就见到了问全。他怒目圆睁,滔天仇恨在见到他的一瞬间翻涌而出,直接在萧禄等人面前跨步冲了上来,夺过问全身旁狱卒别着的刀,举刀欲斩。
“衍儿,且慢!”一声轻喝。
莫衍的刀却依然斩下。他早已失了理智,没有什么准头,问全侧身一躲,便教他这一刀落了空,将身旁的桌子劈成了两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宫里侍卫早已经全部冲了上来,瞬间便将莫衍手里的刀夺了下来,将他押倒在地。
萧禄又岂容他人在自己面前动刀,只是一脸怒容还未发泄,便叫另外一人抢了先。
说话这人中气十足,正是刚刚喝止莫衍那个人。他走到莫衍旁边,全不给萧禄脸面,直接将侍卫尽数推开,把莫衍拉了起来。
“老臣这孙子还什么都不懂,还请皇上不要怪罪。”此人说。
萧禄怒容未消,却竟然不发一言,只摆了摆手。而此人早没有等萧禄回答,已经半侧过身来去看着莫衍要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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