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霞月姨心疼他,说话轻声细语,每天问他有什么想吃的,粥和汤都端上来送到房间里,连杨亦雯都不顾这几个月的冷淡,打电话来嘘寒问暖,嘴里宝啊宝地叫着。
唯独许子航,第一句话怪他怎么不告诉他。
许子航握着被挂断的手机,像遭了一记闷锤,惊出一身冷汗。
清晨的天却昏沉沉,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太阳。这几天,许兴强的那番话一直在许子航心里反反复复,最难捱的是明知道他们有期待,却还是一意孤行地选择背道而驰。
很茫然。他像是山谷间悬挂的一根细钢丝,有无数的重物在拽着他往下沉,他仿佛能看到自己被不断割裂,一点点地,缓慢地,不知道何时会断掉。
我们越来越远了吗?距离和时差还是起作用了吗?许子航按亮手机屏幕,点开那个号码,他连回拨的能力都没有。他和姚戈之间,连打电话都隔着昂贵的国际漫游。
又来了,风筝越飞越远的感觉又来了。恐慌和懊恼开始占据他的大脑,最不能原谅的是自己竟然把那些无意义的质问放在关心姚戈之前。
对不起。
贝贝。是我的错。
最近压力太大了,我不应该这样说话
现在牙齿还疼吗?要多久去拆线?
对不起
……
许子航的头像不断跳动,qq提示音“滴滴滴”响个不停。姚戈一条条划过,乱弹的玻璃珠又被人收得整整齐齐了,乖乖巧巧地听话起来。
他们已经离这么远了,每天能说几句话的时间就不多,连一分一秒他都不想消耗在吵架上。
重新接到姚戈电话的许子航宛若重获新生,一张口就是道歉:“我错了,对不起。”
“嗯。”
听到他的声音,许子航感觉挂在身上的重物又可以再坚持坚持,他这根钢丝绳,暂时还断不了。
“我……”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立刻屏息等待对方先说,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笑,另一个也跟着笑开。
“……嗷。”姚戈一牵动脸部肌肉,就被疼得一个激灵,赶紧僵着嘴说,“别惹我笑,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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