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涂满了浓的墨、重的彩,而后万籁俱寂。
林舟跑的腿都软了,撑不住要往地上坐,徐森淼怕她蹭脏衣服,又怕她受冻感冒,连忙带人钻回了练习室。
刚看完一场烟花表演,又跑完了一个百米冲刺,林舟呼吸声很重,一直在喘气。
但心里又有点控制不住的开心,是那种小时候不想午休,偷偷拉着徐森淼在院儿里喂猫,被大人们发现慌忙逃跑的开心。
做坏事。
她和小淼,好像在一起,就会做坏事。
两个人本来并排坐在合唱台上,林舟笑着笑着躺倒下来,轻车熟路的躺倒在徐森淼腿上,没头没脑的问:“电视剧里演,男女主角随手一拉,总是会拉错人,刚刚楼下那么多人,你怎么知道你拉住的是我呢?你都没有回头看。”
“不会认错的。”徐森淼很笃定,捏着她的手指尖,“你看,你练琴,指甲总是秃秃的。”
说完,她手指轻移,又点了点林舟的无名指指腹:“而且别人的茧子都是在中指上,只有你的是在无名指上,一摸就能摸出来。”
林舟二年级的时候,林舒恩买了把新的水果刀,漂洋过海的德国制造,质量好的很,别说削苹果,就是削椰子都不在话下,店老板赞不绝口,说是店里新到的进口货,一把都没卖出去呢。
林舒恩争当第一,回家忙着和周自行显摆自己“慧眼识珠”,没发觉手欠的闺女悄无声息的去了厨房——
林舟最近跟着徐森淼看《倚天屠龙记》,沉迷各种武器,听见她妈的话,不知怎么想到了“削铁如泥”四个字,盯着发亮的水果刀看出了神,伸出手指在刀尖上蹭了一下。
她从小就这样,总不知道什么叫三思而后行,想做什么就要立刻去做,全然不管后果。
血流了多久,林舟就哭了多久,林舒恩气的点她脑门:“就没有你不敢干的事儿,看你长不长教训。”
口子伤的深,养了一个多月才好彻底,虽没留下疤痕。但林舟一碰就觉得疼,好长一段时间总是翘着中指,拿笔姿势格外诡异,写字磨出的茧子也就和常人不同。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也就只有徐森淼记得。
光线昏暗,刚刚进门匆忙没来得及开灯,屋子里只有月光流淌,林舟被徐森淼握着手。忽然发现两个人的动作是个进行到一半的十指相扣,静谧空旷的环境中,她头一次察觉,躺在别人腿上的姿势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
林舟和徐森淼一起长大,亲近到睡衣都是混着穿的,她黏起人来没完没了,总要缠着徐森淼和自己睡,睡在一张床上还要抱着徐森淼的胳膊……
之前从不觉得异样,直到这一刻,才突然想起了徐森淼写给她的歌。
她们认识十七年了,十七岁,不是小孩子了。
一种陌生的情绪忽然从心底升上来,像是一朵陌生的花,她难以说清,只觉得眼下的氛围让她觉得不舒服。于是下意识打破,完成了悬在半空的十指相握。
徐森淼本就机敏,这件事情上她又做贼心虚,早林舟一步察觉到了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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