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森淼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翻开手机壳,从里面拿出两张巴掌大的照片,红底半身像。
因为被摩挲过很多次,边角已经有些褪色了,林舟握着她的手看,只一眼就明白了,拖长音闹她:“怪不得你不给我。”
徐森淼被她闹得说不出话,只觉得脸红,林舟学习能力很强,坏事做过一次就会举一反三,点了点徐森淼的掌心,忽然说:“你手好凉。”
凉吗,徐森淼倒是没觉得,没等她反应,林舟又说:“员工宿舍,是不是没有暖风机,那一定很冷吧。”
今天早上林舟在门口拦人,被徐森淼结结实实抱了一身寒气。
徐森淼基因里有着对抗魔法攻击的抗体,倒也没觉得,拿不准地点了下头:“嗯……”
林舟仰着脸笑,一脸坏事得逞的样子:“那你要不要和我睡。”
徐森淼气得戳她脑门,又上火又好笑:“你这都跟谁学的。”
“可能是邓邓吧,她总看小说,传染我。”林舟找到了逗徐森淼的乐趣,追着问,“要不要和我睡嘛,我的床很大的。”
客房的床的确比吱呀作响的上下铺要舒服许多,林舟昨晚折腾了大半夜,几乎没怎么睡,今天又在外溜跶了半日,体力严重透支,这会儿说着说着话声音就低下去,要睡着时又舍不得,强撑着精神醒过来,和徐森淼告状:“冷……”
暖风机就靠在床边,怎么会冷,徐森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林舟的,担心她抵抗力差,下午环湖吹了风,可能要发烧。
半分钟后才发觉自己犯傻,把林舟捞过来抱进怀里,没办法地问:“还冷吗。”
林舟困得睁不开眼,说话时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
徐森淼微微起身,亲了下她的脸颊。
上次睡在一起还是高三那年暑假,林舟高烧不退,时好时坏,做起噩梦浑身颤抖,整个人缩成一团,徐森淼守着她入睡,鬼迷心窍时亲吻她的额头……
她未尝不知道林舟推开她,可能是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却仍被那一瞬的目光刺伤,害怕有朝一日林舟知道她的心思,眼里会是同样的神色。
还好没有。
林舟迷糊着抗议:“又亲我。”
徐森淼不听,还是亲她,林舟躲无可躲,索性认命,小声嘀咕:“好像做梦哦,高二的时候,我就梦到过你亲我了。”
还有这一茬,当年徐森淼困惑在莫名升高的感知温度中,吃醋而不自知,动心而不自知,夜深人静时寻医问药,把希望寄托于人工智能,发出“为什么人会不希望好朋友谈恋爱”的白痴问题,遵医嘱、服偏方,却都没什么用,十七岁生日那天还是病症发作……
徐森淼以为她早翻篇了,谁能想到林舟念念不忘,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徐森淼悄悄说:“不是做梦。”
“嗯?”
林舟抬起头,抬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盯着徐森淼的项链看个没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徐森淼安静地亲吻她,重复:“不是做梦。”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徐森淼的头发窜进了林舟的睡衣领口,林舟被她亲得有些痒,扑哧一声忽然笑了,不好意思地埋下头,又抬起头,整个人带着无法言说的兴奋,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耶,我谈恋爱了哎。”
一整个春假,林舟都在认认真真谈恋爱,牵手、拥抱、接吻、在月老树上挂同心结、在情人路上等日落,像是那两个姐姐一样,拉住路人在景区味十足的石碑前合影,当着烦人的情侣,体会着俗套的浪漫。
民宿的客人带了望远镜,引来一群小朋友看星星,徐森淼对着星座软件指向夜空:“来,我们来找北斗七星。”
林舟坐在一旁的秋千听她讲话,店主理完账也出来看热闹,听了一会儿和徐森淼说:“今儿天气好,带着你同学去石子滩那边转转,那边星星多。”
石子滩在小岛背面,步行过去要大半个小时,走水路会快一些,管家刚好要划船回家,可以顺路送她们一程,天色暗透了,月亮却还没升起,小船绕过一片密林又绕过一片山石。刹那间,林舟和徐森淼抬起头,星星铺满了天际。
管家说,这是银河。
银河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林舟忍不住走近一些,更近一些,石子滩堆积了很多砖瓦碎石。
大概是岛上修缮房屋余留的建筑材料,徐森淼怕她摔跤,跟在一旁牢牢牵着,带她避过横断的枝杈或是滚动的木料,一路走到码头尽头,看见一轮缓缓升起的圆月。
林舟毫无征兆,忽然回头:“小淼,我喜欢你。”
徐森淼愣住了:“怎么突然……”
“就是想说啊。”林舟晃着她的手,大声朝月亮说,“最喜欢你,最最最喜欢你。”
徐森淼的春假长达半个月,林舟的春假却只有六天,林舟跨过了那道坎,简直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上,整日旁若无人,动不动就要闹徐森淼一句:“你爱不爱我。”
六天转瞬即逝,快到她都来不及去看那棵最好看的樱花树。
于是第二年春假林舟又连夜起飞,来吃去年没吃到的梅花糕和咸肉菜饭,看樱花时听见隔壁乐器店里有人演奏,脑子一热还给邓佳琪买了个空灵鼓。
邓佳琪最近在托管班兼职课后辅导老师,上完课就要去看熊孩子写作业,每天气得能吃两顿宵夜,五内郁结心火难消,最适合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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