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然喜欢姜宁,那无论姜宁态度如何,她都是一些女生眼中的死敌,表白墙上的打抱不平来自各个学校,每个人都拿着真实可靠的信息肆意污蔑,仿佛已经进了畜生道,投胎成了姜宁肚子里的蛔虫。
有人说她大小姐脾气,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
有人说她校园暴力,在校门口扇过同学耳光。
还有人说她私生活混乱,仗着自己好看谈了一堆男朋友。
这句话一出,好多人跟帖,每个人都有了在徐高上学的知己好友,听徐高的人说,姜宁在他们班可是倒数,走关系进去的。
无论是怎样的杜撰和编排,徐杨照单全收,她从未赞同,也从不争辩。
即便她是姜宁的班长、同桌、朋友,即便姜宁最信任她,她也最清楚姜宁的为人。
然而她始终保持沉默,日复一日,从他人对姜宁的恶意中吸食平复焦虑的快感。
徐杨靠着这些精神药物走完了一整个黑暗高三,转眼倒计时从一年变成了一个月。
很快,又从一个月变成了一周,离校前的最后一周,升旗仪式结束后,他们经历了最后一次模拟考。
为了给学生们鼓劲儿,这场用于收尾的考试往往异常简单,上午考完物理,大家还能有说有笑的去食堂吃饭,想来也是难得一见的奇观。
付思瑶和邓佳琪考场离得近,两个人结伴打饭,间或对几道单选答案,端着餐盘找位置时远远看见姜宁和徐杨,付思瑶忽然想起什么,嘀咕了一句:“我和你说,我昨天晚上看学校表白墙,气死我了。”
邓佳琪属狗的,闻到八卦的气息就跟着跑,正要说话,林舟和徐森淼忽然走近,看见她俩招呼了一声:“有位置吗,我刚让姜宁占了座位,要不要一起?”
食堂位置难抢,两个人跟着坐了过去,付思瑶说了上句没下句,放下盘子低头专心吃饭,邓佳琪眼看她要翻篇,坐好后戳了下她的胳膊肘:“你刚还没说完呢,谁气死你了?有人跟你表白啦?”
姜宁和付思瑶总在一起吃饭,偶尔也会说两句话,闻声好奇的抬起头:“谁呀,你们班的吗?”
“没有……”付思瑶莫名戳中了小姐妹的开关,听见邓佳琪开始报人名,恼怒的捶了她一拳,“你别瞎说。”
高三的日子抬眼考试闭眼考试,没滋没味的,付思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让人不八卦都难,邓佳琪直觉里面有事儿,她好不容易寻了点乐子,不挖出大新闻是不肯罢休的,筷子一放饭也不吃了,直勾勾的盯着付思瑶看:“真不是体委啊,其实我觉得吧……算了我啥也没说——那到底什么事儿?”
付思瑶脸都红了,掐了她一把再次重复:“别瞎说。”
“好的我是哑巴,我什么也不知道。”邓佳琪哑了一秒立刻痊愈,又凑上来,“所以谁气你了?”
知女莫若母,林舟止不住笑:“你就告诉她吧,不然她烦死你。”
邓佳琪狂点头:“就是,你不说,我烦死你。”
“其实也没什么。”付思瑶沉沉的叹了口气,而后小心的看了姜宁一眼,低声说,“就是表白墙上有外校的人说姜宁成绩不好,排名不高,说她闭着眼睛考的分都比姜宁高什么的。”
那人的发言当然没有这么柔和,付思瑶尽力委婉。然而声音还是越来越低,说完踹了邓佳琪一脚,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姜宁。
姜宁比付思瑶想像的平静,没事人一样端着勺子喝汤,没什么反应。
比这更难听的话,她都听了一箩筐,这种事情,她见的多了。
反倒是邓佳琪“有仇必报”,一点亏都不肯吃,闻声哼了一声,嚷嚷道:“就这事儿啊,这人真有意思,和艺考生比文化课成绩,他咋不和厨子比开车呢,姜宁民大、东大专业成绩全排在前三,牛逼着呢,有本事他也考一个呀,无聊,你说什么人会专盯着别人的短处呢,你犯不上为他们生气,这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姜宁夹了一块藕合放到徐杨碗里,徐杨不敢和她对视,在“见不得别人好”的评语中闷声吃饭,一言不发、身子发冷。
“就是……”邓佳琪把付思瑶想说的话都说干净了,付思瑶愤愤不平的看向姜宁:“你甭搭理他们,他们就是嫉妒,前两天老师发的优秀范文上不是写,就是有这种人,专挑别人的错处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哪篇范文?”邓佳琪鱼的记忆,全然没印象,“前两届的吗?”
付思瑶琢磨了一下,不确定的说:“一个学姐写的,我也记不住了。”
正说着,林舟忽然接话:““自卑的人总是试图寻找优秀的人的错处,来证明自己的平庸——””
说到这,她停下来吃了一口饭,徐森淼自然的接上:“来证明自己的平庸,是不肯同流而污的高洁。”
“对,就是这句!”付思瑶无端挑起这么一茬,生怕影响了姜宁的心情,比邓佳琪还要激动,下结论道,“这种人就是自卑。”
所有人都说话了,徐杨不能装死,只好不痛不痒的对着餐盘说:“我也看到了,他们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徐杨日日守着表白墙疗伤,付思瑶看到的那些话,她自然也看过。
然而连邓佳琪都能想通的道理,她却没能想明白,旁人说姜宁在徐高是吊车尾,天天就考三四百分,徐杨轻易被说服,也觉得三四百分就是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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