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得了然,其中一个又道:“八成是真的,她俩可都姓林。”
听人说、好像是,大家道听途说,口口相传,于是谣言也成了板上钉钉的罪证。
即便是聪明优秀的徐中生,也会被破绽百出的恶意浸染。只要这份恶意,是她们想要相信的真实。
林舟擦干的眼泪又冒了出来,再一次躲进厕所隔间。这一次,她从酸涩的委屈和失落中,还体会到了陌生的、隐隐的愤怒。
九月很快就过去了,国庆假期结束,秋季合唱比赛就开始了,林舟除了日常琐事,还有了新的忙碌,这是第一次全年级各班间的大型比赛,他们班不能输。
让她没想到的是,只是一个站在原地把歌唱完的活动,组织起来居然这么难。
首先是选带队指挥,林舟仿照小学合唱比赛,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文艺委,她话还没说完呢,就有两个女生不干了,文艺委谁没当过,那两个女生之前也是指挥,其中一个还曾是国歌领唱,完全不服林舟的单方面决定。
林舟一下子没了主意,刚想说为了公平可以票选,结果文艺委下不来台,争辩了几句直接跑去音乐老师那哭鼻子,音乐老师一个人管五个班,已经够烦的了,安慰了几句也发了脾气,连带着林舟一起训——“就你们班一天天的!事儿最多!”
前方大部队“事儿多”,各个不服输,不肯屈居人后,第一小队嫌弃第二小队声音低,第二小队嫌弃第三小队抢拍子,一首饱含祝福的《明天会更好》把林舟唱的心力交存,感觉今天都要活不下去了。
但无论如何内讧,大家心都是好的,都是希望赢的,相比之下整日坐在最后排的公子哥们才更让林舟头疼,混球们把青春期的叛逆发挥得淋漓尽致,不服管教四个字顶在脑门上,甭管活动课什么安排,是要唱歌还是要跳舞,他们通通不配合,铃声一响抱着篮球直奔操场,驴都拉不回来。
林舟不知道怎么以混治混,气的要咬人了也只能劝,只能求,只能说好话:“下节课要排练第二曲目,大家记得准备好歌词本,三四小队需要变换队形,我把座位表打在大屏幕上,大家……”
她正说着,就看见几个男生抱着球从后门出去了,连忙追上去拦:“那个,那个……下节课要排练的……”
还没说完,就被呛了,一个男生回头吊儿郎当的转着球:“关我什么事儿啊,你们排练你们的。”
林清去开会了,走之前特意叮嘱她组织好纪律,林舟简直要哭,语无伦次的说了句毫无震慑力的威胁:“合唱比赛会影响量化成绩,你们不参加的话,咱们班下个月就拿不到评优旗了,你们……你们也得为班级荣誉考虑啊。”
叛逆少年们互相看了一眼,简直懒得拉理她,心说谁会在乎一面破旗子,拍着球走了,走之前不耐烦地说:“谁乐意争谁争,班级荣誉跟我有什么关系。”
排练都能乱成一锅粥,更别提真正的比赛了,前排拍子数不对、后排歌词背不熟,指挥员一紧张,没听清伴奏,快了半个八拍,台上四个小队各唱各的,台下四个评委纷纷摇头,不出意外打了个最低分。
林舟忙活了一个月,最终竹篮打水拿了个倒数第一,回到家躺在床上哭了一晚上,饭也没吃,她想不明白,同样是班长,为什么大家肯听徐森淼的,就是不肯听自己的呢。
自己就这么讨人厌吗。
她又一次坐到桌前,想给徐森淼打电话,然而握了五分钟又放下了。
从小到大,一出事她就习惯性的去找徐森淼,有徐森淼在,她可以一直做错事,一直没办法。
然而此刻,她忽然不想向她展示自己的困境,她也明白,自己不能一直软弱。
除此之外,她心里还有着隐隐的害怕,徐森淼离开后,一直没有主动联系她,林舟把徐奶奶的离世怪罪在自己头上,却害怕徐森淼也这样认为。
所以号码总是按到第十位,就没有勇气继续了。
林舟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压抑,老师因为学生不服管教说她能力不足,同学因为老师对她信任处处防范,林舟腹背受敌,没有朋友,只有责任……还有繁重的学业。
能力已经不被认可了,唯一能够依靠的成绩就变得极为重要,林舟原本对名次要求不高,觉得尽力就好。如今却变成要争第一、必须第一、只能第一。
在林舟喘不过气的日子里,徐森淼因为水土不服生病住院,已经昏睡了十几天。
徐胜为了方便她上学,在新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一家人刚把行李搬过去,还没来得及收拾,徐森淼就病了。
徐森淼自小和奶奶长大,一年到头数着指头,也不过见到爸妈面,实在算不上亲近,她刚经历亲人离世,好些天没有正常吃东西。再加上舟车劳顿,没能好好休息,成功赶上了热伤风的尾巴,她不舒服也没和人说,等陈旭发现时,已经烧到三十九度了。
陈旭赶紧带她去吊水,吊了两天烧还没退,又得了急性肠胃炎。
发烧总要吃药吃饭,不吃好不了的,可是徐森淼一吃就吐,完全咽不下去,只能靠输葡萄糖补充能量。
病痛熬人,她不分白天黑夜的昏睡,有时候醒来摸了摸额头,发现降温了。
然而不过半小时温度又升上来,偶尔清醒一些可以就着陈旭的手喝一口水,结果还没咽完就被吐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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