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辞冰抬头看着那棵干枯的梅树,树干上的裂痕是他不敢想的疼痛。
“三年,好长好长啊。”
“可我相信他。我会等着他。”
后来唐梨也来找过他,自从薄野临死后她大病了一场,的确,身边共事多年的朋友一夕之间变成生死仇敌,谁都会不适应,只是病好后她又是那个风风火火的梨花妖,看着裴辞冰颓唐的样子还给他鼓劲儿来着。
“到时候姐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裴辞冰只能扯扯唇角:“谢谢姐。”
当时云衣还在一旁荡秋千:“辞冰哥哥,你不是知道怀顾哥哥三年之后就会醒来吗?为什么还是闷闷不乐的呀。”
裴辞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声地叹了口气。
期望是一回事,实现又是另一回事。哪怕他清楚地知道宋怀顾哪天哪时哪刻哪瞬会回来,他也只期望能到的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让他抱抱这个人,让他摸摸他的心跳,让他感受到他的体温,他这颗心才算是能够真正落实了。
其他都是空谈。
又到一年上元节。
唐梨和扶影他们喝多了,醉意朦胧间又提起当年那场震撼修真界的荆州城烟花夜,她大着舌头去指裴辞冰,醉眼什么都看不清楚,走近了才发现扑了一场空。
裴辞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他们同在一片夜幕下,远远地不知哪里放起了烟花,他们想的是同一个夜晚。
那是裴辞冰正视自己心意的第一晚,或者说,他还顾着自己的面子之类的不肯低头,却按捺不住想要凑近宋怀顾的那颗心,他想要给他惊喜,想要送他一场别开生面的礼物。
于是有了那夜让他站在原地不要离开,有了他和于闻洲悄悄地精心策划的一切,有了那夜落不下的烟花,也有了那被他捂得温热的耳坠,那个人带上他的耳坠,揪着他的领子,送上一吻。
其实,那才是一切一切的开始。
却没想到,那也是一切一切的绝响。
他趴在鼓楼上,晚风习习送来烟火的余烬味道,他想醉一场,却不想喝酒,也是此时此刻他越来越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不喜欢喝酒。
宋怀顾太清醒、太克制、太冷静,所有能够让他抛弃这些的东西都被他压在了理智下,是裴辞冰的闯入才让他的冰面有了裂纹,他是他的变数,是他的不清醒、不克制、不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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