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公公此时是前世那般岁数,必然很快就能拆穿天香的话,可他现在也不过是刚及弱冠,未经历太多事件,很快就接受了天香的解释。可他接受天香的解释,不代表他就愿意配合天香,告诉他母亲在哪。
“家母师承天药一派,居无定所,往日都是家母要见奴才,奴才才能见上一面家母,若无家母信件,奴才也不知家母会在何处。”
冯素贞按着天香的肩,不让她情绪太过激动,笑着说道:“令尊行善好施,救人于水火,民间已有令尊美名,何不是阁下一意孤行进宫做事,令尊心有不快,不愿再见阁下吧?”
似乎这轻飘的一句砸到了王公公心尖上,他面色一瞬难看的像涂抹了一层煤炭,本就尖细的嗓音更加尖锐:“家母每年都会写信给奴才,嘘寒问暖,怎么会不愿见奴才!小小丫头莫要信口开河!”
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冯素贞说:“令尊若对你心有牵挂,应当与你有特殊来往途径,不然你若在宫中出事,她怎么来救你?”
“你……”王公公眼神冰冷,他知道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一半的女孩不好糊弄,可是他母亲的行踪,他就是谁也不愿告诉。
“这样,你要是告诉令尊行踪,本公主赏你千金做谢,如何?”天香想着前世的王公公不就是爱那金子嘛,自己直接赏他金子总该可以了吧。
听到“千金”之时,王公公确实有片刻心动,倒不是现在的他就爱金子如命,而是他有了这些金子,就能打通宫里的人脉,打通人脉,自己定然就不用永远做个受人欺辱的小太监了,可是……母亲又岂是区区俗物能玷污的……
见王公公激动了一下又恢复了沉默的样子,天香头疼的看着冯素贞,这人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连最爱的金子都无法打动他,真是神了。
收到来至公主的请求,冯素贞回以一笑,对王公公道:“你应当知道天香公主对皇上的重要性,你觉得你帮公主解决这一麻烦,还是救助仪惠妃,皇上会如何看待你?在退一万步讲,身怀武功的你,能在公主幼时作为一大助力,待公主成年,又怎会少了你的好处?”
天香回想前世的王公公,虽然后期不知缘由为东方侯助纣为虐,可对皇室一直忠诚,若一开始就将王公公收入麾下,效忠自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便在冯素贞说完后,又加了一句:“本公主说话算话,现可许你将来大内总管一职。”
本来王公公对冯素贞之言有所触动,再听天香保证,心里就痒痒了,可他还是不敢轻易说出口,对公主仍有保留。
冯素贞对天香使了个眼色,她也不知为何会觉得天香一定就能看懂她的眼色,但天香说出的话证实了天香确实能看懂她的眼色:“若你觉得本公主年幼,不敢轻信,本公主即日调你来身边伺候,且愿签契约一份,如何?”
王公公终于卸下满身戒备,露出了今晚第一个谄媚的笑。
第12章
第十二章
因找王公公的母亲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王公公有些话说得不假,他母亲居无定所,靠特殊手段也需要找上一定时日,天香只能先把冯素贞的发现告诉仪惠妃,让她最近不要吃各种来路不明的汤药。
这边天香抓紧时间找老人家,那边冯少卿一直无法联系上冯素贞的师父,而向上告假之日也将用尽,必须离开京城,返回自己的位置上。
冯少卿要走,冯素贞也得跟着回去,就算李兆廷万般不舍——冯素贞在京时日,基本在皇宫与天香作伴,他根本没什么时间与她相处——天香也万般不舍,还是得走。
于是长亭送别,一里又一里,终将分别。
李兆廷受冯少卿所托,继续在京找冯素贞的师父。李兆廷心里也没底能不能找到,而且听父亲的意思,冯伯父虽然很乐意现在将两家的亲事定下来,但冯伯母身体不好,冯素贞不愿在母亲无法出席的情况下定自己终生,所以自己想要娶素贞妹妹为妻,找到其师父是迫在眉睫之事。
天香和冯素贞约好,找到老人家看过仪惠妃后,就立马带着老人家去妙州为冯母治病,想着分离的时间不会太久,天香望着冯素贞渐行渐远的身影,还不算太难受。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两人再见,却是物是人非,悠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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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穿着鹅黄宫装的天香,吐出一口白气,熟练的甩着甘蔗从仪惠妃房里出来,从宫女手中接过缰绳,然后一个潇洒的翻身,坐到驴背上,轻轻扯了两下,黑驴抖了两下尖尖的耳朵就慢慢悠悠的走起来。
“母后真烦人,天天唠叨这家公子那家少爷的,耳朵都起茧了。”天香咬了一口甘蔗,嚼出汁后,将沫子吐在了地上。
“小黑你母后说烦不烦人?刚才居然还提起了张大哥!我这辈子可一直绕着他走,也不知道母后怎么就瞧上他了?”摸了摸小黑毛茸茸的脑袋,天香一副受惊的模样。
“虽然这些年一直和剑哥哥保持联系吧,但我也没缠着剑哥哥,只是认他做大哥,还有那个一走就全无音讯的臭人……我应该算是践诺了吧?”若有所思的缓慢咬了一口甘蔗,天香又想起十年前自己带着老人家赶往妙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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