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傅脸色骤变,一言不发,须臾道:&ldo;你的小雅学的不好,回去抄一百遍。&rdo;
苏景明不以为意,转身离开弘文馆时,瞥见三皇子和太子在低声说些什么,赵子熙倚着柱子,面无表情。
他走过去:&ldo;你不去考六艺么?&rdo;
赵子熙颇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ldo;你道伴读都如你这般清闲?主子不走,我哪敢先行?&rdo;
苏景明这时才好好打量三皇子一番,怎么说呢,许是外甥像舅舅,三皇子和赵子熙乍看还是有些微妙的相似。
&ldo;看出什么来了?&rdo;赵子熙有些好笑。
鬼使神差,苏景明捏捏他的脸,轻佻道:&ldo;都是美人。&rdo;
赵子熙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猛然出手挑起他的下巴:&ldo;小苏公子,这才是调戏。&rdo;
之后的六艺,苏景明都是憋了一口气,几乎是遇神灭神,遇佛灭佛。
考乐,用上好的焦尾琴,生生把阳关三叠奏得如十面埋伏般杀气腾腾。
考射,他的弓矢从来不是向着靶子飞去,而是追着人跑的,还险些射中师傅的尊臀。
考数,方田、商功、粟布,几乎就没一项做对的。
考书,别人临摹兰亭集序,再不济也是快雪时晴帖,只有他自己随手鬼画符几行市井小调递上去,每个字还用了不同的体。
考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的马向着赵子熙他们撞过去,最终却被大惊失色的太子挡住,太子不得不卧床休养数天。
德泽七年的某一天,尚书令顾秉和门下侍中赵子熙对坐聊天,说起幼时趣事,顾秉好奇问道:&ldo;当年弘文馆中诸人,想来苏大人总是头筹吧?&rdo;
赵子熙哂笑摇头:&ldo;他每次旬试都是惨不忍睹,第一次田假一共一月,他却整整禁足了二十天。&rdo;
顾秉颇为惊讶,看着赵子熙兀然黯淡感怀的神色,轻声问道:&ldo;这其间还有什么故事么?&rdo;
赵子熙望向窗外一片烟柳:&ldo;当年我们几个人讲的毛诗,仿佛像是谶语一般。皇长子说的是大雅里的荡,果然鲜克有终,死于非命;周玦是击鼓,死生契阔,到底是空梦一场。&rdo;轻笑了下:&ldo;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借酒浇愁,人世千忧,说我倒是也没错。&rdo;
顾秉品味了一番,微微点头。
赵子熙眼带促狭:&ldo;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陛下不是最终等到那个君子了么?&rdo;
顾秉轻咳一声,略有些不自在,转移话题:&ldo;那苏大人呢?&rdo;
赵子熙皱眉:&ldo;他说的是羔裘,倒算不得谶语,充其量就是发发牢骚罢了。&rdo;
当赵子熙起身准备回府时,顾秉突然在他身后悠然道:&ldo;郑风里也是有羔裘的。苏大人的谶语,印证的却是您啊。&rdo;
彼其之子,邦之司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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