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扑哧一声笑:“高配版的司马记者。”
“您从哪方面看出来的?”
师父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提问,而是说:“二少爷水太深,开始我察不出。他确实与高层有关系,这个经得查。有些细节我不能告诉你。
我点点头。
师父点头道:“二少爷有关系不假,但这种关系,止于一般的来往,就跟刘姥姥去大观园一样。”
我恍然大悟:“二少爷就是一个比司马记者更有底气的,不像骗子的骗子。”
师父满意地看了我一眼:
“你这句话,正是我要说的,一切都经得起查实,他不是骗子。但他确实是个骗子。
因为经得起查,他不必装。穿件普通的衣服,开个普通的车,言谈举止坦坦荡荡。你找不出破绽。他还邀请兰总到大人物家中坐了坐。
坐了这么十来分钟,除了几句客气话之外,没谈别的。但是,足以让兰总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我插话道:“兰总就下了决心。”
“对,我劝也没用。兰总说,就算对方是骗子,也要上一回当。因为,只要先打一千万保证金,二少爷就可以把项目运作下来。
按兰总的说法,就算损失,也只有一千万。如果是真的,那是二十个亿。”
我惊讶道:“有钱人真是豪气,一千万,连眼睛都不眨。”
师父继续叙述:“兰总当时说了一句话:真是骗子,怕告不倒他?”
我一听,觉得也有道理。
师父冷笑一声:“你没出过国吧?”
我点点头。
师父教导我:“在飞机上,你进入别国,发一张全是英文的卡片给你,要你填,你不会填,请教别人。
别人指点你在这儿打个勾,那儿打个勾,填完,你不知道为什么要填,填了些什么。
兰总以后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结局。人家不是骗,而是一个商业圈套,在法律上无懈可击。
他与你不会在中国签合同,会到柬埔寨去签。你签了约,白纸黑字,承认了条款,你打官司,去柬埔寨吧。”
“哦——”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师父告诫我:“世间本来只有最简单的道理——天下没有馅饼掉下来。但把简单的东西一绕,绕得复杂了,你就会相信。”
“简直,就是事物的本质。”我冲口而出。
师父有些遗憾地说:“最后一天,兰总心里不满意我了,嘴里说还多留几天吧。我执意要回来,他给我十万块钱,我没要。
回来后,我一直闷闷不乐:兰力生像一头狂奔的牛,我没有牵住牛鼻子,从悬崖边拉回,觉得有愧。”
我劝导道:“您不要有愧,要尽的职责都已尽到,是他自己愿意往火坑里跳。网上有句话:这世界傻子太多,骗子不够用。”
师父表扬我:“你这几年没白学。能从微知著,透过现象看本质。”
这时,我手机响铃,我一看是何总,说道:“何乔波。”
师父示意我接电话。我打开扬声器。
“呵呵,何总您好,师父刚回来。”
“我下午出发,晚上九点可赶到悠然居,麻烦你跟师父通报一声,我就不打电话打扰他了。”
师父点点头。
我说:“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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