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面的是一个老式的信封,写着明余渡收。他伸手将信封拿起来,撕开了侧边。
明明:
见字如晤。
写这封信前,我推算了一下快递的时间,应该会在你的生日前到,明明,祝你生日快乐。
愿你身体安康,百岁无忧。
许久未曾联系,还是通过电视才看到你的现状,你竟然做了导演,还开了公司,实在是优秀。看着采访里你的脸,我都要认不出了。
说下面的话前,刘姨先行致歉。知道你过得好,我是极高兴的,但最近福利院确实周转困难,先前资助我们的老先生去世了,他的子女并不愿意继续资助下去。
福利院一直勉强支撑,更雪上加霜的是,最近新来的小女孩,她有和你一样的病。
明明,你是经历过的。这个药太贵了,当初为了省钱出来给你买药,其他孩子以为我偏心,这导致你从小连个朋友都没有。
抱歉,我知道不该说这些。假如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适当资助我们一下,或者帮忙负担一下她的药物费用。
以你生日的理由来信,最后却说了这些,实在惭愧。
随信一起寄来的,是你从小就珍藏了很久的,你母亲的遗物。在你看了那个心理医生后,为了避免刺激,这些东西就一直由我保管。现在你已经二十四岁,也到了医嘱说的,心理趋于成熟的时期。所以我便将这些全部整理好,一起寄了过来……
明余渡没有急着去看自己母亲的遗物,先带着人去了青禾儿童福利院。
这里地方偏远,秦秘书一个习惯了去各个地方出差的人,都因为路上坑坑洼洼的路过于颠簸开始晕车。明余渡身体不是很好,这次坐的是副驾驶,见秘书唇色都白了,让他下车和自己换。
一开始秦秘书还强撑,后面透风的时候,下车便蹲在地上吐清水。明余渡已经后悔让他跟着了,帮着拍背,接过狄埃斯拧开的一瓶水递给他:“还好吗?不然你到附近找个农户休息,我们去去就回。”
秦秘书接过水喝了一口:“没事的明总,我是昨晚没休息好,今天状态才有点差。”
稍远点的地方,司机烟瘾犯了,正吞云吐雾,看见这边的情况还大声问:“要不要来一根压一压?”
秦秘书只说不用,没事。
虽然感觉他有点逞强,但再启程,明余渡和他换了位置,情况勉强好了些。
车子继续往前,越开,坑坑洼洼的路越多,有些地方甚至不是公路,黄土泥泞,积水黑沉。明余渡下车也有点头昏脑胀的,看到眼前破败的大门,画面都有些扭曲。
锈迹斑斑的铁门,褪色的外墙,透过门往里望,能看见漆皮脱落的几个游乐器材。很旧,很破,就连外面“青禾儿童福利院”这几个字都已经斑驳。
大门没有上锁,司机随手一拉,就发出了巨大的金属吱呀声,里面有人高声问:“谁啊?”
明余渡往里走,看着一个穿着朴素外衣,头发全白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她手里拿着半成品的竹筐,还在马不停蹄地进行编制,脸上带着明显的皱纹,忙活着手上的活计,没有第一眼看向来访者。开口时,声音是当地特有的方言:“有啥事?”
“刘姨?”
她愣了一下,目光投过来,见他们衣着光鲜的一行人,眼神还带着几分陌生和不可置信:“明……明余渡?”她明显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但不知是在这里被当地的乡音浸染了太久还是什么,说起普通话,竟然有些不伦不类。
“你回来咋不说一声,也没回信,我、我什么都没准备。”刘姨把竹筐往地上一搁,在原地无所适从的顿了两秒,才快步往明余渡的身边走,作势想伸手拉他,手都递出去了,又注意到自己的手。因为编制竹质用品太久,十指已经染上了青黑,只有指腹处是白的,看着很像没洗干净一样。她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用力在自己衣服下摆上蹭了蹭,改成了邀请的手势:“快进来坐!我给你们倒水。”
“刘姨,”明余渡主动拉住了她:“抱歉,这么久没回来看你。”
这只手并不温暖。它摸着很干燥,粗糙,上面的裂纹宛如刀刻,不是亲眼看见,只凭触觉的话,会更像是老树干裂了的树皮。明余渡鼻尖微酸,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刘姨眼眶直接溢出了泪花,她别过脸,试图用手背止住泪意:“是刘姨不好,年纪越大,越精明市侩起来……”她写那封信,何尝不是在挟恩图报?但她确实是没办法了。
“不是,是我的原因。”明余渡接过狄埃斯送上的纸巾,递过去后,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忆出了点问题……”
原本在擦泪的刘姨听见这话,立马将脸转了过来。
“什么?!”她脸上露出真切的焦急:“你没去找康医生吗?”
明余渡:“康医生?”
“就是给你做催眠的那个康医生啊!”刘姨焦急起来:“你把这个都忘了?”
作者有话说:
涉及的心理知识啥的,全是瞎编嗷。福利院也和现实不一样,都是文中设定。
回答大家的话:
_(:3」∠)_又有些宝贝想这本去纯爱,还是不去啦。我这本已经上榜了,跨频道有惩罚的。
下本是水仙,同样是马甲,纯爱频,想看贴贴的收一下专栏那个预收吧,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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