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光王之子,这么说你的瘟疫已好了。&rdo;帝王早已猜到,被伏廷带来的,还能有谁?无非就是他几次三番也除不去的光王之子。
瘟疫?皆不是省油的灯!
他浑浊的目光转到崔明度身上:&ldo;看来崔氏也是要支持这位做储君了。&rdo;
崔明度伏地再拜:&ldo;崔氏追随陛下多年,更明白陛下一心所念只在皇权,若非思及传承,陛下也不会挑中邕王。但邕王大逆不道,只会害及陛下一心维护的皇权,他日还会叫生民涂炭。既然如此,陛下何不摒弃前嫌,为皇权着想到底,挑选更适合的人选。&rdo;
猝然一声脆响,帝王拿了案前香炉就砸了过来,铜制的炉鼎一直滚落李砚身前,香灰翻落,从他衣摆前拖出去很远的一道。
直至此时,帝王才彻底震怒:&ldo;你有什么资格?&rdo;
李砚垂着头,衣袖里的两只手紧紧握成拳:&ldo;没有资格。&rdo;
&ldo;那你又凭何做储君?&rdo;
&ldo;只因邕王更无资格。&rdo;
帝王撑在床榻上,剧烈喘息。
他大半生都为皇权而搏,为此不惜代价地铲除藩王势力,不惜遏制边疆都护府,宁愿北地继续穷困潦倒;也为了皇权,觉得长子平庸,易被操纵,难当大任,唯有幺子心智似他,便一心栽培,打算废长立幼。
所做一切皆是为了皇权,可到头来苦心孤诣一场,弄得宗亲零落,众叛亲离,却是为他人铺了路。
为皇权着想到底,到头来,终究还是为了皇权。
想到此处,不知是该喜该悲,竟然突兀地大笑起来。
这是他的报应,一定是他的报应!
直至笑声停下,伏廷仍然端正地跪着:&ldo;臣自知有罪,不求脱罪,但求陛下准我擒住突厥主谋,按照他们的计划,突厥近来必有动作。&rdo;
话音刚落,殿门外已出现一名近卫,小声禀告:&ldo;大都护,罗将军从边境传讯过来,突厥有异动。&rdo;
帝王枯坐帐中,如同入定,事到如今,听了他这番话,竟反倒是平静下来了:&ldo;朕依旧要靠爱卿保家卫国啊。&rdo;
崔明度忽又再拜:&ldo;请陛下定夺。&rdo;
※
天气阴沉,风冷刺骨。
都护府外,忽而来了一队人马,皆是行色匆匆,无比焦急。
秋霜小跑进了主屋,迅速拿了披风给栖迟披上,又用棉衣将占儿包裹得严严实实,送入她怀中:&ldo;家主,快,大都护派遣的人来了,要家主马上出发!&rdo;
栖迟伸手抱住占儿,心里沉到了底,沉默地坐了一瞬,起身出屋。
到了廊上,曹玉林已经迎上来,对上她视线,低低说:&ldo;嫂嫂,请随我走,让秋霜随别人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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