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自那围着的制茶坊赶回城中后,他就匆匆赶去了都护府,进去正好撞见伏廷自后院大步出来。
当时他就看出他三哥不对,走出来时给人那感觉,就好似胡部草原上一头离了群的孤狼。
除了他嫂嫂,没人能让他三哥这样了。
伏廷早就看到他,一连灌了三口,拧上塞子,头也不抬地问:&ldo;什么事?&rdo;
罗小义连忙堆起笑,开口说:&ldo;昨晚三哥不是交代我去处理那些商户的事,眼下他们已被稳住了。&rdo;
昨晚他带着几个官员去挨个给那些商户宣了都护府的文书。
只说先前并不是要遣散那鱼形商号家的柜上,而是念在他们家将胡部买卖的事上办得迅速积极,特地招了他们去领赏的。
好歹是把那些商户给弄安生了,顺带还敦促了一下各家手上的买卖。
伏廷放下酒袋,随口嗯一声。
罗小义看看他神色,干笑一声:&ldo;三哥这会儿怎么看起地图来了?&rdo;
伏廷说:&ldo;看看她在北地的经营。&rdo;
她是谁,罗小义心知肚明。
他笑得更干了,喉咙里声音跟被沙子磨着似的,小声说:&ldo;那什么,我早就看出嫂嫂不是寻常女人了。&rdo;
他已经震惊了一整夜了。
想想以往见识过的那些鱼形商号,那一沓一沓的飞钱,全都是他嫂嫂一个人的,他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难怪他嫂嫂从不把钱当回事,她是真有钱啊!
伏廷听了不禁扯了下嘴角。
的确,李栖迟,从来不是个寻常女人。
所以他一点也不惊讶,她能有如此大的家业。
罗小义伸头看了眼他神色,试探着说:&ldo;三哥,嫂嫂有钱也不是坏事啊,咱们也可以放心了,是不是也能将她手底下那些柜上的给放了,也免得再叫其他商户瞎想不是?&rdo;
昨日他自那制茶坊里离开时,那些柜上的还被围在那里,他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伏廷拉一下身上披着的军服,掖上衣领:&ldo;我已将人放了。&rdo;
罗小义这才想起什么:&ldo;昨晚从都护府里出来后就不见三哥人了,莫非就是去忙这个了?&rdo;
&ldo;嗯。&rdo;
罗小义说:&ldo;那何不叫我去呢,三哥又何须亲自跑一趟。&rdo;
&ldo;必须我去。&rdo;伏廷手上扣紧腰带,摸到腰间收着的那枚鱼形青玉。
他去这趟,是为了封口。
带着青玉过去,是有心了解商号在北地各处的经营。
每个人都在他跟前签了生死状,制茶坊里发生的事,必须忘了。
以后,该做什么做什么,他们只是些本分商人,利于北地民生,都护府不会为难。
想到这里,他看向罗小义:&ldo;叫昨日调动的人马都立下军令状,半个字也不可外传。&rdo;
罗小义一想就明白了,正色说:&ldo;是了,三哥说得对,嫂嫂如此贵重的身份,岂能被人知道经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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