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巾揣到现在只剩半热,栖迟给他将那些残余的擦干净了,拿着膏贴送到他颈边时停一下,说:&ldo;可能还是会疼。&rdo;
伏廷眉目沉定:&ldo;没事。&rdo;
栖迟将药膏贴了上去。
伏廷搭在膝上的两臂稍紧,本已做好了准备,却没有预料中的痛楚,眼一偏,看向身前的女人。
栖迟说:&ldo;不疼么?那料想便是要好了。&rdo;
字字真诚,何其无辜。
伏廷抿住唇,腮边动两下,却也没说什么。
就算她是存心想要捉弄一下,他还要跟着计较不成?
栖迟捉弄归捉弄,还是不忘给他贴严实了,手掌贴在他颈边细细按压着布帕子。
行军之人风吹日晒,她的手要比他的脸白多了。她悄悄观察他侧脸,眉眼鼻梁,下颌线至耳根,深挺磊落,无一处不似刀刻。
手落在他喉头处,在那突出上停留一下,收了回来。
喉头一动,伏廷手扶住膏贴,眼盯着她,手上将衣领往上提了提,遮掩伤处。
外面有人在唤三哥。
是罗小义来了。
栖迟照旧低头擦了擦手指,起身出去。
刚出门,忽听远远一阵擂鼓声,混着风雪,时断时续。
罗小义已踏上回廊,口中还在叫:&ldo;三哥,城中急务!&rdo;
伏廷霍然起身。
栖迟回头时,见他抓了马鞭就出了门,大步飒沓,顷刻便转过廊下不见了。
她站到廊边,又细细听一遍那鼓声,却不是报战事的。
廊下人影跑动,秋霜快步到了跟前,附在她耳边说:附近她名下的买卖不少都被人冲了,消息是从城外送来的。
&ldo;若不是什么大事,叫下面的去应付便是了。&rdo;栖迟边想边说:&ldo;过三刻,若还是这般,再来告知我。&rdo;
秋霜应是。
栖迟回到屋中,本是想补个短眠的,因为先前等伏廷起身也没睡好,现在听了秋霜的话,只重新理了妆,也睡不着了。
以她所有,倒不在意这一些细微损失,只不过秋霜既然来报,想必也是要急。
如她所料,三刻过去,秋霜又进了门。
&ldo;家主,那些柜上的怕是应付不了,听得城中方才已鸣鼓告急了。&rdo;
栖迟听说与鼓声有关,便拿起了披风。
乘车出府时,雪停风息,倒是适合出行。
她只带上了秋霜,毕竟也是要掩人耳目的事。
马车上了路,却是越走越难。
直到城门附近,停住,再不得前进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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