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卤牛肉,她就把别人家小孩拐家里来了,小孩搂着腰不放,柳叶儿费半天劲才推开她,“我得做饭,你去外面玩。”
这话林华玉也常对林翡说,“我得工作”、“我在加班”、“我要应酬”,说得最多的是:“你就不能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待会儿吗?”
第二多的是:“能不能别说话了。”
林翡话确实多,但也可以忍住不讲,柳叶儿说她要做饭,林翡就松开她跑出去,不给她添麻烦。
柳叶儿伸头出去看,见林翡站在洗衣机旁边,冲她喊:“你别碰插板。”
林翡抓紧跟她讲话,“我知道有电,我不会碰的。”
到柳叶儿炒完菜端碗出去,林翡一直靠墙站洗衣机旁边,两只手背在身后,后肩小幅度一下下撞着墙。
菜送到铺子里的方桌上,碗筷也拿了,柳叶儿把洗衣机放水,床单塞脱水筒,洗干净手上的泡沫才去看林翡。
她靠墙站了半个多小时,表情有点呆,柳叶儿刚一到面前,她扇动两下睫毛,斗大的泪珠就滚下来。
怎么说哭就哭,柳叶儿惊慌失措,蹲下身握住她肩膀,“你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这时候的眼睛是极漂亮的,睫羽纤长,瞳孔大而清澈,眼泪一颗颗顺着面颊滚,像檐下的雨帘。
柳叶儿仓惶回头看了眼,幸亏没嚎,不然让爷爷知道还以为她怎么欺负小孩了。
“你哭什么呀。”柳叶儿把她扯到旁边的杂物小屋,身上到处找东西给她擦眼泪,林翡自己从裤兜里摸块手绢递给她。
柳叶儿愣了一秒,接过给她擦脸,又捏住她
鼻子,“用力擤。”
好多鼻涕啊,柳叶儿皱了皱眉,要还给她,想想还是决定帮她洗了。
洗完手帕回来,柳叶儿发现她还在杂物小屋里站着,半步都没挪。
“你站那干什么。”柳叶儿问。
林翡鼻音浓浓的,倒是不哭了,“你让我站的。”
柳叶儿:“我没让你站那。”
林翡手背揉揉脸,“我没说话,也没动。”
柳叶儿沉默。
外头爷爷喊“还不开饭呐”,柳叶儿把她牵出去,问她:“你是不是经常被罚站。”
终于可以说话了,可憋死她了。
林翡做了个怪表情,活动活动泪干后紧绷的脸皮,开始往外倒豆子:
“我们老师说我有多动症,我还老是跟人家讲小话。”
“我妈上班的时候,我就在她办公室里站着,她让我面壁思过,我就数下面过的车,我一年级就可以数到一千了。”
“她让我闭嘴,但她自己一直说,跟秘书姐姐说,跟其他人说,电话里也说。”
“她们还有一个说话大会,就是一帮人围在桌子边,比谁能说,有时候还吵架,拍桌子。他们只准自己说,不准我说。”
“我觉得如果让我参加说话大会,我肯定比他们所有人都厉害。”
那是必须的,柳叶儿心想。
饭桌上有青椒炒肉,柳爷爷拿起林翡的筷子,挑了一片最大的肉喂到她嘴里,林翡终于把嘴闭上了。
柳爷爷如释重负一声叹。
他吃饭爱好喝两盅,自己泡的杨梅酒,倒在玻璃杯里清透的桃红,林翡瞧见:“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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