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坐了下去,看着苏清也,咬着下唇,“在你眼里,本宫就是那种女人?要自重?”
“不是,殿下多虑了。”苏清也瞧见了她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到底也有了些不忍,“我只是,不习惯与她人接触罢了。”
顾锦央冷笑着说:“哦,那本宫在阿也眼里就是她人罢了。”心里不由得骂道这女人当真是冷心肠,恨不得将那人面前的茶水迎面泼了去。
“不是,殿下是殿下,她人是她人。”苏清也揉了揉突然发涨的额角,“殿下千金之躯,怎可与她人相提并论。”
“呵,那你怎的还叫本宫殿下?”顾锦央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直直的看着对方的凤眸。语气执拗:“阿也叫唤本宫央儿便可。”
说罢松开了她的下巴,轻咳着端起茶杯不断抿着,试图掩饰着自己跳得过快的心跳。
苏清也瞥见了顾锦央绯红的耳尖,轻叹了一口气,何必呢。
“殿下可要记住了,我的名姓勿要说出去了,仇家太多,我不想多生事端。”
顾锦央抬头看着她,威胁的说:“你唤我央儿,我便不说。”
“……”苏清也捏了捏挺直的鼻梁,有些无奈的说道:“央儿。”
“嗯。”顾锦央应着,声音娇媚,直接让人酥了半边身子。
苏清也却只是愣了两秒的神,凤眸没有焦距,藏在袖子下面的手微微发抖,脸色却也是苍白了几分。
回京之前早就设想过很多种情景,却不曾想,最后却是以这种方式,完全是意料之外,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回来,可是再不回来,可能就再没机会了,近乡情怯,近乡情怯。
她抬着头,唇有些微微发抖,这没心没肺之人,又想起之前李涵烟所说的话,轻轻试探的开口:“殿下,这般年纪,该是快要婚配了罢。”
顾锦央蹙着眉,“本宫说了唤我央儿。”
“央儿。”
顾锦央又想起了之前太后所说的话,还有那几月之约,猛地抬眸看着苏清也,脸畔带着些绯红,“阿也,你做我的驸马罢,我心悦于你。”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从本宫二字换成了我。她说着捏住苏清也的手腕,眼里带着几分恳切,又快速隐了下去。
“殿下慎言。”苏清也将她的手拿了开来,漠然的开口,脸色却是已经冷了下来。
顾锦央却是瞪着她,眼角烧红,“苏清也!”心口处的心酸莫名喷涌而出,为什么?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了姿态,这人还是这般油盐不进,凉薄至此?
顾锦央气得气息不稳,胸口起伏着,桃花眼里晕满了水光,却还是死死地瞪着她,不依不饶。
苏清也站了起来,凤眸微掩,她看着桌面,“殿下,在下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殿下金贵之躯,更何况你我同是女子,望殿下慎言。”说罢,拂袖而去。
顾锦央看见她直接推门离开的身影,胸口剧烈起伏着,抬手间将苏清也位置上的茶杯掀翻落地,骂道:“苏清也!你混蛋!”
还想继续掀桌子,手已经搭在了桌沿上,但是良好的教养让她收住了手,转而拍在了桌面上,手心霎时麻了一大片,又让她想起了昨日打在那人脸上的一巴掌,手却没有这般麻,这般痛。
从小到大,一直备受宠爱,从未遇到过这样一个人,如斯忤逆她,让她不畅快。
苏清也跨出门槛,顺手又将门掩了回去,她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两名宫女,面色清冷,“等会在进去罢。”说完便不理会那二人是何反应,慢慢抬脚朝下走去。
在楼梯拐角处却是停了下来,额角的冷汗已经滴了下来,凤眸微掩,凌乱的呼吸在安静的梯道处格外明显,唇角慢慢开始有暗红色的血渗透了出来,并且不断增多,渐渐濡湿了胸前的衣襟,苏清也蹙着眉,直接运起了轻功跃到了船舱的甲板上。
却是无力站起,整个人跌坐在甲板上,“阁主!”苏二一直站在甲板上,在苏清也落地之时就已经察觉到了,迅速跑了过去将她搀扶起来,压着声音小声问着:“阁主,你这是今日未服药吗?”
苏清也挣脱他的手臂,手袖擦拭着唇角,脖颈处的血管不断痉挛凸起,额角的青筋涨得通红,脸色却越来越白,她快步朝着舱内走去,脚步有些不稳,险些再度摔倒。
“无碍,叶安尘何在?”
“叶大人在另一艘船上。”苏二将门小心掩上,看着苏清也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
“想办法让她上船。”接过苏二递过来的瓷瓶,苏清也淡然的咽下,端着茶杯的手不断颤抖着,水溢出来湿了大半个衣袖。
苏清也低下头,不断平息着紊乱的呼吸,一只衣袖被打湿,另一只因为擦拭血,已经濡湿透了,染上了暗红色,她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唇却带着丝暗红,呼吸间都带着股浓烈的血腥味,坐得却还是那般端。
“帮我拿一套衣衫过来。”苏清也将水杯放下,“玄色的。”
“是,阁主。”苏二悄无声息的退下,将暗格拉上,退了出去。
两名宫女在苏清也走后隔了一会才轻轻的进去,低着头,放轻自己的呼吸和脚步,有些不忍的打断了眼神放空的顾锦央。
“殿下。”
顾锦央回过头,眼眶有些红,“文心,你说她为甚不喜欢本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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