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醒醒、醒醒!”
“——容棠!”
容棠瞬间睁开双眼,四周一片空茫,仿佛仍置身无边的黑暗,他张开口呵气,肺部仍旧剧烈颤动。
“没事了、没事了。”有人抱着他哄,手伸到背后,温柔地顺气,声音分明落在耳边,却又像离了很远很远的距离。
跟他说没事,却又声线颤抖,忍不住地害怕。
身上不时有细小的痛感传来,容棠懵懵然转移视线,可仍旧什么都看不清。
“没……点灯吗?”他气声问道。
宿怀璟拔针的手一顿,心脏像被人揪住了一样,快要呼吸不上来。
他死死地跟容棠对视,撞进那双漆黑的双瞳,明亮又干净,如传世的工匠烧制的琉璃,通体无一丝杂质,漂亮得堪比群星。
宿怀璟手指微抖,往后退了退,抬手在他眼前晃:“棠棠?”
容棠生理性眨眨眼,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嗯?”
宿怀璟顿时慌了神,针头一转,就要继续替他扎穴位,可医者自己开始害怕,手指止不住地抖,针尖刺入指腹,落下一滴刺眼的红。
宿怀璟没管,顺手将针拔了出来放到一边,低下头便开始挑选粗细合适的银针。
可不知道是银光反射刺到了眼睛,还是那滴鲜红的血过于扎眼,容棠终于从那种目不能视的空茫中回过神来,眼前逐渐聚焦。
木质的床板和亮堂的房间,蜡烛点了许多盏,炭火在通风处燃烧。
这几乎是一个白昼,而他刚刚竟然什么都看不见。
容棠微微蹙起双眉,视线定格在宿怀璟被利器划破的指尖。
他愣了一瞬,然后想也没想,抓过他手指,便将伤口含进了口中吮吸。
血腥味在口腔迷茫,容棠含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舌尖舔不出血珠了,才张开嘴,想要低声斥责:“你怎么这么不小——”
话音被堵在喉腔,眼前再一次黑暗,却不是完全的目不能视。
容棠愣愣地睁开眼睛,看见宿怀璟如沙漠中的旅人遇见水源一般渴饮他的唇舌,紧闭的双眸却一直颤抖,睫羽如蝴蝶展翅般轻颤,颊侧道道干涸的泪痕。
要出口的斥责与训诫瞬间便吞回了腹间,容棠张开口,任他掠夺、任他索取。
任他如将死之人一样,亲吻他的爱人。
可要死的人分明是容棠自己。
良久,容棠已经分不清被渡了几口气,也分不清回应了多少次宿怀璟呓语般的“棠棠”后,他终于被放开,真正意义上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容棠睁开眼睛,扫视床头
()。
放着一只医者针灸用的布包,
银针散乱着,
并未按规格放回原位,其中一根针尖上还凝着血珠。
宿怀璟会医术,容棠多少知道点。
久病成医,就连他自己,偶尔也能探一探脉象,判一下良恶。
宿怀璟照顾他两年,能看懂药材,学会艾灸,实在是很正常的一件-->>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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