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林濮的眼睛瞄了一眼他在桌上的工牌,“付警官是吧,我们有一些事情想和您说。”
……
林濮本身想的是,自己也不指望当地的警官能知道点什么,但至少也可以确认一下对方的态度。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叫付枚警官的态度反而让他奇怪又惊讶。
“你们说南面那片空地吗?”付枚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官。
旁边的警官道:“那片空很久了,我们来时就空了,怎么?你们到底要报什么案?”
“我知道。”付枚想了想,道,“你们俩跟我出来一下。”
付枚带着他们两人走进了派出所外面的空地上,空地上只孤零零停着一辆自行车。外面的阳光温暖,林濮就用简略的方式说了自己的事情,付枚听完之后看着他们:“你们说的这件事,我之前没听说过,不过……我有话和你说,也有些话想问问你们,刚才在里面有别的警官在不方便,要不这样,反正也是午休时间了,你们还没吃饭呢吧?”
林濮愣了一下,和舒蒙对视了一眼,心道话题怎么转变得那么快。
付枚没有管他们,自己从身上摸了一把钥匙,接着对他们扬了下下巴,走到了那台自行车旁边。
“饿不饿啊?”付枚拍拍自己的自行车,“要不先吃饭吧?”
“……还好。”林濮道。
“走吧,上我家吃个饭,聊一聊。”付枚说,“在局里说话还是不方便。”
“还有。”付枚说,“你说的那个老宅我知道在哪里,我也一会带你去看看。”
“是婆婆的房子吗?”林濮问。
“不啊。”付枚说,“是你说烧掉的那栋,那片空地,前面的路都挡起来了,我估计你自己找找不到。”
刚认识五分钟的警官就邀请他们两个人去自己家里吃饭,林濮心里警惕到了极点。
付枚的家就在村子里的一个小楼中,他把自行车慢慢悠悠地蹬回去,看小巷里四下无人,才和让林濮和舒蒙进了屋子。舒蒙可能不理解或是根本没这个动作,然而林濮却完全把这个动作看在眼里。
这个付警官深知这里村头到村尾传播信息的快速,他们两个人走进村子起,所有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密切关注着,如果付枚把他们带回家被人看见了,怕不是又要有被嚼舌根的麻烦。
林濮一边想着,一边也跟着下意识看了眼,才走进了付枚他们家的门。
屋子里的院落里有张桌子,他的妻子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正坐在小板凳上吃饭,看见付枚骑着自行车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有点愣愣地站了起来。
“加两双筷子。”付枚吩咐道。
“哎好。”付枚的妻子赶忙抱着孩子站起来,林濮见状道:“嫂子不用忙,我们坐一会就行。”
“坐吧,没事。”付枚说,“别管她。”
林濮推却不了,只好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不知道有人来,都没准备什么菜。”付枚的妻子给他们俩拿了碗,边又端了两个菜出来,“你们还想吃什么,我再去做一点。”
“不忙不忙。”林濮和舒蒙急忙道,“我们俩来时吃得很饱了,嫂子你也坐下来吃。”
付枚没有和他们多寒暄,自己拿着筷子已经扒了两口饭,边道:“我和我老婆来这村子两年了,怎么说呢。”他顿了顿筷子,看向林濮,“我感觉我一直在等你。”
“……”林濮拿着筷子举着,“我?”
“嗯,我来这里之后,对于这个村子的一些事情都会觉得很奇怪。就好比说你说的那间已经被烧掉的屋子,大多数人对那片空地的态度都是避而不谈的模糊。”
“但那么大火烧的痕迹和刻意遮挡避开的道路不都指向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既然大家都是世代生活在这里,为什么会连这么大的事情都遮遮掩掩的?这反而让我很奇怪。我是个脾气很耿的人,既然被分配了来管辖这块村庄区域,那对于不清晰的事情我肯定是要弄清的。”
付枚说着,目光发直地看着桌面。
“你们倒是提醒了我,因为之前的档案残缺,我调来之前的师傅和我说过,这个村里的情况复杂,如果之后发生有什么人来翻之前的冤假错案的话,让我们不要过多参与。因为无论是档案还是很多案件卷宗都已经失效没有办法调取。我当时提出过是不是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的,他说等以后这里归为区县后就让区政府接手,我们专注治安方面的问题就好,故意不故意的都没有什么关系。”
林濮听完这些话,觉得都是意料之中:“所以,如果档案之中没有记载的事情,想要重开调查的几率有多少?”
“重点要看,现在当年留存的证据有多少。”付枚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相信你们的话的原因就是,没有人会随随便便说这些不负责任的东西给警方听。而且我终于能把心里一直压抑着的心结给捋顺了。”
付枚说着又低头吃了几口,笑起来:“说实话,还挺爽的。”
林濮可能自己都想不到,来到村庄之后第一个遇见的警察能如此配合他们和相信他们,并且也对这个案情有非常深刻的了解。
简而言之,这桩八年之前发生的案件,他们和这个警察,像是两股不断寻求真相的势力,走在不同的道路上,却在今时今日,算是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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