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门传来的脚步声削断有几分凝滞的空气。
一只修长的手摘下余愿的耳机。章书闻站定了,半挡在余愿的跟前,沉声说:“你好,我是愿愿的哥哥。”
许知意不得不退后两步让出空间,终于见识到了学员口中赞不绝口的章书闻,旁的不说,确确实实是能靠脸和身段吃饭的角色。
章书闻将耳机还给许知意,对方在打量他,他也在不着痕迹地端详李文轩口中所言的“余愿的新朋友”。很利落明朗的少年,高而不单薄,笑起来有颗小虎牙,应当是校园里很受同龄人追捧的那一款。
对于和余愿同画室的学生,章书闻都有个大概的了解,外形这么出色的还是头一个,也难怪余愿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跟对方往来。
几瞬,许知意接过耳机,笑眼弯弯,“我知道,大家跟我说过你。”
章书闻颔首,没有追问是谁说的他,收回了目光。
余愿一见到章书闻就把方才的回忆抛诸脑后,高兴地牵住章书闻的手喊了声哥哥。
章书闻揉了下余愿的脑袋,替对方收拾好用具,不知道是说给谁听,“队里没什么事,就提前来接你了。”
余愿巴不得早点见到哥哥,当然没有异议。
许知意坐回自己的位置,撑着下颌看小尾巴似的跟在章书闻身后的余愿。
章书闻拿起桌面的薄荷糖,问:“文轩给的?”
余愿摇摇头,望向许知意。
章书闻很有家长的姿态,“人家送你糖,你要说什么?”
“谢谢。”
章书闻拎起余愿的双肩包,对许知意道:“今天谢谢你,那我就带愿愿回家了。”
许知意笑脸盈盈的,就像是真正的乖乖牌那样摆了摆手,“不客气,再见。”
他换了个角度,看章书闻和余愿走出教室门,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
等公交车时,余愿乐此不疲低头踩着章书闻的影子。
章书闻牵着余愿的手,拇指扣在柔韧的掌心不重不轻地揉搓着。他抵达画室时,怎么都没想到会看见余愿和对方共享耳机甚至双手相握的画面,这些寻常朋友之间再普通不过的行为,放在余愿的身上却是那么的违和。
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摘下了不属于余愿的耳机。
章书闻不自觉中加重了揉捏余愿掌心的力度,余愿吃痛,喃喃地喊了声哥哥。
“抱歉。”
章书闻回过神,松开手。
余愿却不在乎对方带给他的那一点疼痛,重新把五指放进了哥哥的掌心里,握住了,轻轻晃着。
被满心满意需要的感觉将章书闻从奇怪的漩涡里拉扯出来,他领着余愿上公交车,像往常一样靠窗并排坐着。
他终于可以平静下来谈论余愿的新朋友——作为余愿唯一的监护人,他有责任、有义务筛选余愿的每一个来往对象。
章书闻问一句,余愿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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