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柳弈仔细分辨了许久,还是看不懂嬴兰画了些什么。
画面中有人、有建筑、有动物,但造型都远比他们在现实中的形象要来得夸张和扭曲许多,当他们彼此覆盖、互相重叠的时候,在难以理解之余,更是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能让我自己跟嬴兰呆一会吗?”
柳弈将画纸放到床头柜上,转头对护士姐姐说道。
护士姐姐想了想,点点头。
“行,那我半小时以后再过来,你有什么事就按床边的呼叫铃好了。”
说完之后,她就转身出去了,顺手还给他们带上了门。
“嬴兰。”
柳弈试着叫了姑娘一声。
然而嬴兰依旧没有理会他,只是把头埋得更低,唇线抿得笔直,手上捏着蜡笔涂鸦的速度也更快了。
柳弈又试着跟她说了几句话,可女孩儿大约是打定主意不想理他,连眼皮也没朝他的方向撩一下。
柳大主任在绝大部分女性面前所向披靡的魅力,在嬴兰身上完全起不了半分作用,他只能另想办法让姑娘愿意跟她说话了。
短暂思考了片刻,柳弈干脆在床边坐下,从画具盒里取了一支橘红色的蜡笔,也开始画起画来。
他尽量模仿姑娘的画风和用色习惯,慢慢地在画纸上勾勒出一个跳舞的小人儿,然后又在小人的腿部重叠上一只碧绿色的大青蛙……
柳弈一点一点地用大色块将纸张的空白处填满。
画完一张之后,他将画纸随意地跟女孩儿新画的画放在一起,接着又开始画下一张。
如此大约过了几分钟,当柳弈把第二张作品叠在嬴兰的画作旁时,姑娘终于动了。
她忽然伸出手,将不属于她的那两张画拿了起来,放到了远离自己的作品的地方。
看到嬴兰的反应,柳弈的唇角微微翘了翘。
但他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继续低头涂鸦。
而就在柳弈在一个蓝色的小人头顶勾勒出另一个更小一些的绿色小人的时候,嬴兰忽然说话了。
“‘他们’也在监视你吗?”
女孩的声音十分嘶哑,好像还有些大舌头,吐字含混,断句也和普通人说话时的习惯不一样,所以柳弈一时间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于是他停下画笔,直视姑娘的眼睛,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他们’……那些人。”
嬴兰的手指指着柳弈画中那蓝色和绿色的两个小人儿,重复了一遍,“他们也在监视你吗?”
“嗯。”
柳弈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反问道:“你也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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