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着头皮点头,嗫嚅道:“……知道。”
虽然从云间寺回来后,他们从未讨论过这件事。
但早已心照不宣。
“我们是要成婚的。”太子轻叹道,“你总是……可怎么是好。”
他体贴地没有说出“害羞”二字。
但语境摆在这里,洛之蘅焉能不知?
“洛之蘅,我们两个日后是一体的。”太子慢慢道,“我会叫你的阿爹‘阿爹’,你会叫我的外祖‘外祖’。我们祸福同担、喜乐共享,会一道用膳、一道散步,会一起迎接春暖夏盛、秋实冬寒,会携手度过四季余生。我们还会住在同一屋檐下,会同床共枕,甚至会……诞育只有着我们血脉的后代。这些,你都知道吗?”
洛之蘅呐呐不语。
她当然知道。
但“成婚”二字太虚无飘渺,好像就只是一个喜庆的仪式,仪式过后的种种,她似乎都一无所知。
幼年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就连“阿娘”的称呼都有些陌生。
可有些画面,随着太子的描述,好像渐渐地清晰起来。
她依稀记得,她幼年在花园中玩闹时,即便阿爹笨手笨脚,还是会小心翼翼帮阿娘整理绣线的场景。
记得每逢谈天时,阿娘微一皱眉头,阿爹就会立刻递上茶水好让她润喉的画面。
还会记得,那年她和阿娘随阿爹来盛京述职,也是一个冬天,大雪洋洋洒洒,阿爹穿着朝服就要进宫,却被阿娘抓着一定要他加一件大氅的情形。
明明阿爹不情不愿,却还是在阿娘要给他穿大氅时弯下了腰,垂眸看着阿娘时勾起了唇角。
……
洛之蘅陷在久远的回忆中,似乎一下子就懂了太子的意思。
他们会是世上最亲密的人,会互相见证对方的余生,或荣耀,或狼狈,所有的一切都与对方共享。
“阿兄……”她终于抬首,喃喃地坦诚,“我只是觉得,有些像做梦……”
从在云间寺,她愿意随他下山的时候,她就把余生交托在了他手上。
然而他们以故友的身份相处了那么久,哪怕来盛京的路上朝夕相处,太子似乎也顾及着她不习惯,始终谨守礼节,和从前的相处没有什么二致。
以至于,即便她知道他们会有成婚的那一天,也始终对“他们两情相悦”这桩事缺乏实感。
所以面对太子的真情流露,她赧然,她逃避,甚至还不自在。
她觉得他们本该如往常一样相处,可原来,“成婚”远远不止是仪式。
还代表着……亲密无间。
太子一定要在图样上添上她的痕迹,何尝不是在告诉她,他们已经是互许终生的人。
洛之蘅看着他,忽然一阵眼热。
太子动作轻柔地将她脸侧的碎发别到耳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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