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掀了掀眼皮,沉静的目光对上皇帝的视线,毫不相让。
殿中登时弥漫开剑拔弩张的气氛。
伺候的内侍纷纷放缓呼吸,噤若寒蝉。
“这家宴,你来不来?”
皇帝的威胁几乎已经摆在台面上,若是太子不来家宴,那和他显然关系匪浅的洛之蘅便逃不掉这一场进宫。
“陛下当年保证,若南境王没有造反作乱之意,便许他们一家过自在快活的日子。”太子语调极淡,隐隐含着几分讥诮,“这才多长时间,陛下就又打算出尔反尔了?”
一句“出尔反尔”精准地戳中皇帝的痛处,他登时一甩奏折,不由自主地拔高声音:“你当朕的皇宫是什么,龙潭虎穴吗?只是让她进宫来吃顿饭,还能要了她的命不成?”
“陛下的皇宫是何模样,陛下心中清楚。”太子反唇相讥。
皇帝脑中“轰”地炸开,彻底压抑不住情绪,怒火高涨地指着殿门口吼道:“你给朕滚!”
“是。”太子从善如流地退下,没有丝毫留恋。
熟练得仿佛重复过上完次。
皇帝顿觉郁气更甚。
太子果然分身乏术。
他在南境时,只有紧要的折子才会被送过去,其余次要的都被留在东宫。如今将近一年过去,积攒的折子摆满了大半书房,都要一一看过。
除此以外,还要应付太傅的讲经。
当时他在经筵上一番推崇相貌的狂言,虽然如愿让他离开了盛京,却也给太傅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以至于过了这许久,哪怕他带着督军征战的功勋回来,也没能让太傅释然。
接连几日的讲经,在正常的课业之外,太傅都要发表一番“君子当该以兴民富国为己任,不该耽于色相”的高谈阔论。
叫他哭笑不得。
太子正吞着自己造的苦果之际,洛之蘅也没闲着。
虽然王府已经被提前清扫整理,但到底这里的人不曾伺候过他和阿爹,不甚知晓他们的习惯,各处都精致有余,不足,住起来着实感受不到多少舒适。
洛之蘅只好打起精神,带着平夏和半雪重新调整府中的布局。
眼见这个年要在盛京里头过,走动的年礼也不能落下。
即便他们府上不大与旁人来往,但此次阿爹难得进京,总会有同僚走动,届时若没有准备回礼,得罪人不说,也难免失了礼数。
府中忙得热火朝天,洛之蘅趁着天晴,又递了拜帖,去崔老将军的府上拜访。
旁人便算了,崔老将军毕竟是阿爹的莫逆之交,她身为晚辈,哪能避而不见?况且早在她到盛京的当日,崔家的夫人便派了人来问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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