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发动,迅速后退进入深水区。
陆迟想从严铮林身上爬起来,腰间却被对方的双臂勒住了,这是一个很有力的拥抱。
陆迟转头看向严铮林,后者没有开口说话,当然此刻马达轰鸣,就算要说也很难听得清。知道刚才严铮林肯定很担心,考虑到前排还有船员,陆迟蜻蜓点水似的飞快在对方脸上亲了一下。
严铮林松开手,揉了揉陆迟的头顶,两人才起来坐好。
想给陆迟系安全带的时候,严铮林发现了对方左手掌心的暗红血迹。
陆迟瞬间有点心虚,但是想想这招严铮林后来还学去用过了,所谓‘大哥不说二哥’,严铮林估计也没有立场来指责自己。
严铮林确实没有指责陆迟,他只是握着陆迟的手腕沉默了良久。因为愈合能力强,血已经止住,但伤口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也许该给陆迟教点解剖学的基础知识,严铮林揪心地想着,好歹不要每次都这么乱割。
快艇回到主岛之后,医疗点的医生给陆迟处理伤口,该清创的清创,该缝线的缝线。
“怎么这里原来还有个疤?”外科医生一边工作一边提出了疑问。
“那是以前的。”陆迟说。
“你每次杀丧尸都需要自残吗?!”医生大为震惊,同时还有点感动,“太拼了吧!”伤口处理完之后,医生执意要送陆迟一个注射器,带针头的,同时表示还可以教他找静脉血管。
这方法陆迟不是没想到过,只是他觉得随身携带小刀更方便罢了,刚想谢绝医生的好意,严铮林却替他接下了。
离开了充当临时急诊室的大帐篷,回到中午他们休息过的小帐篷,严铮林让陆迟坐着休息,自己去外面打水。
过一会儿,严铮林端着一盆清水回来,肩上还搭了一条毛巾。“你手上有伤,我帮你洗个脸吧。”严铮林把毛巾浸水后绞得半干,然后对折叠好。
岛上虽然淡水紧张,但洗个脸的水还是有的,陆迟下午这场战斗下来,也有些灰头土脸。他自己没说,严铮林倒是比他还上心。
“闭上眼睛。”严铮林吩咐。
陆迟乖乖地抬头闭眼。
毛巾在面颊皮肤上缓缓擦过,拭去汗渍和灰尘,留下清凉的湿意。
严铮林擦得很认真、也很小心,洗了脸,借着剩下的水又给陆迟擦拭了双手,尤其是左手上的血渍。
这是一双非常漂亮的手,指节修长优美却又充满力量,可是它们的主人并不如何爱惜,手掌和虎口都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茧,手腕处更有一道伤痕延伸到小臂。
陆迟的愈合能力虽然强,但毕竟做不到恢复如初,比较严重的伤口还是会留下些许疤痕的。
严铮林有时候希望那些疤痕能够落在自己身上,让这个人依然保持完美无瑕,同时他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过可笑,陆迟不是需要保护的弱者,正相反,他是可以经风历雨、力挽狂澜的强大存在。
给陆迟收拾好,严铮林又出去专门清理了一下自己,遇到那么爱干净的人,他也不敢太随意。
留在帐篷里的陆迟有点坐立难安,这次自残事件严铮林一直没有表态,让他心中很是忐忑。
与径宁山那次不同,下午陆迟拿出小刀的时候心里还是犹豫了一下的,他预想严铮林可能会生气,也可能会心疼,而他在意严铮林的所有感受。
严铮林回到帐篷里的时候,陆迟开口叫了一声“队长”。从目前两个人相处的情况来看,‘队长’这个称呼如果不是在人前使用,那就带了一点示弱的味道,潜台词就是‘你比我大,我都听你的’。
严铮林看到陆迟睁着乌黑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样子乖得不得了。这副神情似曾相识啊……严铮林有点无语。然而即使知道这个人强大到仿佛战神下凡,但是当对方用那种纯良又乖巧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严队长的心还是软得一塌糊涂。
在陆迟身边坐下,牵起他的手握紧,严铮林轻轻叹道:“早知道你又要用这招,我应该让你带上一袋血浆过去的。”就算医疗点没有存货了,也可以从他身上现抽。
没想到严铮林第一句讲的是这个,陆迟很意外,他嗫嚅着解释:“我、我一开始没想那样的。”本来以为人过去就已经足够了,谁知道那些变异丧尸那么耐得住,自残这招他也是临时起意。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想到的。”严铮林内疚地说,港区的形势、陆迟的处事方式都决定了那是一件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这个人从来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所以他必须为其考虑周全,将来类似的事情可能也不会少。
没有受到严铮林的责备,反而听到了对方的致歉,陆迟那点小心思顿时消散一空,也不装可怜了,立马反握住严铮林的手,“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太鲁莽了……”
蔡希贤进入帐篷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严铮林和陆迟跟小朋友一样手牵手并排而坐,正在低头喁喁私语,听到动静两人同时抬头看过来。
明明现场没有太出格的画面,但蔡希贤还是有一种成为灯泡的强烈不适感,他觉得自己来的很不是时候,不过以眼下这两人黏黏糊糊的程度来看,想找个合适的时机也挺有难度的。
尴尬地清咳了两声,蔡希贤道:“听说陆迟完成任务了啊,怎么样,还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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